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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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了。

     ------------- 刘因是下午来的,也没有提前打过招呼。

     所以当何婶把门打开,看到她的时候,还是愣了好一会儿的。

     她当然见过刘因,在岑鸢和商滕的婚礼上见过,但也只见过那一次。

     刘因见她傻站在中间挡路,不满的把她推开:“有没有点眼力见啊。

    ” 何婶回过神来,问她要喝点什么。

     她尖着嗓子吼道:“我喝个屁,气都气饱了!” 眼神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她问何婶:“岑鸢呢,她死哪儿去了?” 江家夫人的名声她多多少少也是听过一些的。

     小三上位,没什么文化,虽然傍上了江家这棵大树,但总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气质。

     小门小户出生,到底上不了大台面。

     她早就沦为那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何婶轻声提醒她:“麻烦您稍微小点声音,孩子还在睡觉。

    ” 刘因一听她这话,火顿时就上来了:“孩子?什么孩子,那个孽种吗?” 何婶拧着眉:“还望您注意您的言行措辞。

    ” 刘因气乐了:“我注意我的言行措辞?你怎么不让商滕他也注意一下,把初恋的女儿带回来让我女儿养?他倒好,现在当起甩手掌柜,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去了!他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嘲笑我女儿的吗?有他这么当老公的?” 何婶语气冷了几分:“这话您大可直接当着先生的面讲,在我跟前抗议,他可听不见。

    ” 刘因瞪她一眼:“这有你说话的份了?拿钱干活就闭上你的嘴,别给我摆出一副女主人的谱!” 这些话,她当然不敢当着商滕的面讲。

     商滕能给她好几分好脸色,兴许还是那是靠着那点良好的教养在撑着。

     刘因可不指望他把自己当成丈母娘来尊重。

     连自己老婆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会把她当丈母娘? 她是小地方出身,从小接触的也都是些底层圈子,察言观色那是基本。

     她平日里可没少讨好那些阔太太们。

     欺软怕硬,捧高踩低。

     论起年龄,何婶与她算是同岁,这会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

     手紧紧攥着袖子,却也不敢再吭声。

     岑鸢刚哄完陈甜甜睡下,自己也在旁边眯了一小会。

     是刘因的声音把她吵醒的。

     她穿上衣服,推门出来。

     刘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臂环胸,一脸火气。

     岑鸢迟疑了会,还是走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刘因听到声音了,抬头看她,喉间发出一阵冷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 岑鸢大概能猜到,她今天是为了什么来的。

     这还是刘因第一次过来,她之前不来,是因为她怕商滕。

     字面意思上的怕。

     这次既然过来了,那就说明,她早就知道,商滕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岑鸢没说话。

     刘因一看她这哑巴样就恼火,半点没有把她的能说会道给继承了去。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在怎么传你吗?” 传播速度最快的,大概就是流言了。

     岑鸢多少听说过一些,但她并不在乎。

     刘因说:“他们说你就是个养孩子的保姆,你以为商滕为什么娶你?还不是为了孩子,你性格软弱,不争不抢的,所以他才会选你!你要是继续这么软弱下去,等孩子大了,他迟早会踹了你,到时候你可真就什么都没了!!!” 很多事情,岑鸢不是不知道。

     她只是不太在乎,也就懒得去争论了。

     当事实被刘因剖析开,赤/裸裸的摆放在眼前。

     她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一事实。

     周阿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到底年纪不算大,有些害怕的小声问何婶:“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 何婶把燕窝取出来,打算待会给岑鸢煮点。

     进厨房的同时,也把周阿姨一起推进去了:“这种豪门恩怨,我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 刘因也是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才找来的。

     孩子接回来才多久,商滕又开始夜不归宿了。

     眼见着江家日渐败落,刘因可就指着岑鸢了。

     要是她再被商滕给踹了,她可就真没指望了。

     她是穷怕了,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讨生活的日子。

     “总之你赶紧去把商滕弄回来。

    ” 岑鸢无声垂眸,沉默安静了半晌:“我没办法的。

    ” “你可是他老婆!” 岑鸢的身子不算好,最近也总是头晕。

     前几天刚来的大姨妈,医生给她开过药,减少出血量的。

     虽然有用,但血量还是偏多。

     医生说过,得这个病的女性还是极少数的。

     所以在某些方面,她也算是小几率的那一群人。

     刘因这一吵,她更难受了。

     手撑着沙发扶手,有些坐不稳。

     刘因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

     她也没在这里待多久,很快就走了。

     离开之前留了句话:“你今天去把商滕劝回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 她走了以后,岑鸢终于坐不住,身子软软的倒下去,头靠着沙发扶手。

     眼前阵阵的发黑,缓不上来。

     何婶和周阿姨全在厨房里忙活,也没有察觉。

     岑鸢手抓着领口,重重的喘着气。

     额头有细汗沁出。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漫长的几分钟,大抵就是难熬吧。

     何婶从厨房里出来时,她已经缓过来了,就是脸色有点发白。

     何婶见状,担忧的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 岑鸢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暖气开大了些,有点热。

    ” 边说着,她边把身上的针织开衫给脱了,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您待会做饭的时候,多做些商滕爱吃的。

    ” 何婶一愣,继而也笑了:“想通就好。

    ” 岑鸢没说话,视线落在窗外。

     下雪了。

     她喜欢雪天,小的时候,只有下雪或者下雨天,体校才会放假,不用训练。

     那个时候,岑鸢就会在街角的老爷爷那里买两个烤红薯,去校门口等着。

     可是现在,哪怕下再大的雪,她都等不到了。

     --- 何婶把商滕爱吃的菜全部单独打包起来,保温装好。

     岑鸢换好衣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