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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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若妳走了,我就……会疯。」

    婉儿心中微震,强忍泪意。

    「我不走……王若信我,婉婉便一生不走。」

    她说谎了,可她连说谎时的声音都是温柔的。

    她低头吻他,先吻眉心,再吻唇边,最后缓缓吻下

    唇滑过他的胸膛、伤口旁、下腹,再轻轻解开裤带,将他的分身含入口中,轻啜缓舔,像在抚慰他所有的疼。

    他未有往日的粗暴,只是闭着眼,将手覆在她发上,声音沙哑:

    「婉婉……妳今晚这样……我会上瘾的。」

    她未语,起身骑坐,缓缓将自己湿润的花口对准他的根部,一寸寸坐下。

    她的动作极轻,极缓,腰肢扭得似水波,一边啜泣一边晃动,将他所有疲惫、所有怒火、所有征战的余痕一点点,收进她体内。

    她伏在他胸膛上,贴着他的伤口与心跳,低声道:

    「我不是你的药,我是你的命……你可舍得失去我?」

    他回抱她,吻着她发顶,什么也没说。

    可他的手在颤

    他怕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欢爱中不再征服,而是臣服于她的柔与情。

    也是她第一次,在交缠中想过:

    若待着不离去……是否,也能幸福?

    0012第十二章·烽火外信,魂牵故乡

    赤狄战事初定,王帐中诸务渐歇,婉儿亦渐掌女眷与笔录之权,每日翻阅军信与人名时,皆需一一过目。

    这日薄暮,帐中风轻,她正于小几前细阅送入文函。

    一名新入帐房的汉女轻声进来,低头行礼,声音怯怯:

    「婉姑娘……前日有一封山西府的商人密函,藏在货单中……说是雍京旧识想托人打听消息,没敢明写……」

    婉儿抬眼:「拿来。」

    那女子从衣襟中小心掏出一卷小纸,信笺微黄,边角烧焦,但仍可辨识数字。

    信上仅有数语,用上个朝代已不再使用的旧字隐写:

    「府上老爷,春寒病重,卧榻不起。叹一女归音杳然,魂牵梦萦。盼清风寄语,传一句‘婉’字安好’。”」

    婉儿眼神一震。

    她双手握着信,许久未语。

    那名女子小心退下,只留她一人对着那薄薄一纸,胸口起伏不定。

    原来

    父未亡。

    当年府破,赤狄大军焚宅之夜,她以为所有人已葬火。

    如今才知,那一夜父亲有成功逃脱,并悄悄安置于一处乡地。

    因她失踪多日,老父孤身而病,思女日深。

    婉儿伏在案上,手紧紧握着那纸笺,指节泛白,泪水终于滴落。

    这是她第一次,哭得这样静,这样痛。

    那夜,她回到王帐。

    阿乌那罕坐于案后,正研兵图。

    她照常为他拭尘、奉茶,唇边仍有笑,姿态仍柔。

    他未察异样,将她拉入怀中,低声问:「今夜可还跳舞给我看?」

    她笑着点头,眼底却是一片静沉。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

    她若再晚一步,就连爹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若是这世上还有一件事能让她背叛这男人,那便是黎家的血与骨。

    0013第十三章·静谋夜离

    夜风渐凉,营帐深处灯火摇曳,王帐内兽皮榻上,阿乌那罕沉沉入眠,长臂还环着她的腰,掌心热如铁,温得让人不忍动弹。

    婉儿却睁着眼,望着帐顶沉思良久,眸光如夜水无声地泛着波光。

    她缓缓抽出手臂,起身披衣,脚步极轻,连外帐的风都听不见她的动静。

    她坐回自己桌前,掌中摊着一张绘得极简的营图。那是她这几日来,细细从宫女与账房传令之间摸索出的路线,路线交错,哨点更迭,她用别针在纸上标记着巡夜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