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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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终不为人臣,请速除之。

    及京师平,靖与骨仪、卫文升等俱收。

    卫、骨既死,太宗虑囚,见靖与语,固请于高祖而免之。

    始以白衣从赵郡王南征,静巴汉,擒萧铣,荡一扬、越,师不留行,皆靖之力。

    武德末年,突厥至渭水桥,控弦四十万,太宗初亲庶政,驿召卫公问策。

    时发诸州军未到,长安居人,胜兵不过数万。

    胡人精骑腾突挑战,日数十合,帝怒,欲击之。

    靖请倾府库赂以求和,潜军邀其归路。

    帝从其言,胡兵遂退。

    于是据险邀之,虏弃老弱而遁,获马数万匹,玉帛无遗焉。

     隋吏部侍郎高孝基,铨人至梁公房、蔡公杜,愕然端视良久,降阶与之抗礼,延入内,共食甚恭,曰:“二贤当为兴王佐命,位极人臣,杜年寿稍减于房耳。

    愿以子孙相托。

    ”贞观初,杜薨于右仆射,房位至司徒,秉政三十余载。

     太宗之为秦王,府僚多被迁夺,深患之。

    梁公曰:“余人不足惜,杜如晦聪明识达,王佐才也。

    ”帝大惊,由是亲宠日笃。

    杜仆射薨后,太宗食瓜美,怆然思之,遂辍其半,使置之于灵座。

     郑公尝拜扫还,谓太宗:“人言陛下欲幸山南,在外悉装了,而竟不行,因何有此消息。

    ”帝笑曰:“时实有此心,畏卿嗔遂停耳。

    ” 太宗曾罢朝,怒曰:“会杀此田舍汉!”文德后问:“谁触忤陛下”帝曰:“岂过魏征,每廷争辱我,使我常不自得。

    ”后退而具朝服立于庭,帝惊曰:“皇后何为若是?”对曰:“妾闻主圣臣忠。

    今陛下圣明,故魏征得直言。

    妾幸备数后宫,安敢不贺?” 太宗得鹞,绝俊异,私自臂之,望见郑公,乃藏于怀。

    公知之,遂前白事,因语古帝王逸豫,微以讽谏。

    语久,帝惜鹞且死,而素严敬征,欲尽其言。

    征语不时尽,鹞死怀中。

     太宗谓梁公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朕尝宝此三镜,用防己过。

    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 太宗令卫公教侯君集兵法。

    既而君集言于帝曰:“李靖将反。

    至于微隐之际,辄不以示臣。

    ”帝以让靖,靖曰:“此君集反耳。

    今中夏乂安,臣之所教,足以制四夷矣,而求尽臣之术者,是将有他心焉。

    ” 卫公为仆射,君集为兵部尚书,自朝还省,君集马过门数步不觉,靖谓人曰:“君集意不在人,必将反矣。

    ” 太宗中夜闻告侯君集反,起绕床而步,亟命召之,以出其不意,既至,曰:“臣常侍陛下幕府左右,乞留小子。

    ”帝许之。

    流其子岭南为奴。

     侯君集既诛,录其家,得二美人,容色绝代。

    太宗问其状,曰:“自尔已来,常食人乳而不饭。

    ” 又君集之破高昌,得金簟二甚精,御府所无,亦隐而不献,至时并得焉。

     英公始与单雄信俱臣李密,结为兄弟。

    密既亡,雄信降王充,勣来归国。

    雄信壮勇过人。

    勣后与海陵王元吉围洛阳,元吉恃其膂力,每亲行围。

    王充召雄信告之,酌以金碗,雄信尽饮,驰马而出,枪不及海陵者尺。

    勣惶遽,连呼曰:“阿兄阿兄,此是勣主。

    雄信揽辔而止,顾笑曰:“胡兒不缘你,且了竟。

    ”充既平,雄信将就戮,英公请之不得,泣而退。

    雄信曰:“我固知汝不了此。

    ”勣曰:“平生誓共为灰土,岂敢念生,但以身已许国,义不两遂。

    虽死之,顾兄妻子何如”因以刀割其股,以肉啖雄信曰:“示无忘前誓。

    ”雄信食之不疑。

     英公虽贵为仆射,其姊病,必亲为粥,釜燃辄焚其须。

    姊曰:“仆妾多矣,何为自苦如此”勣曰:“岂为无人耶!顾今姊年老,勣亦年老,虽欲久为姊粥,复可得乎?” 英公尝言:“我年十二三为无赖贼,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