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搜神 五 术有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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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高翔击翻,却也觉得胸口一闷,人晃了晃,几欲倒地。

    先前催动附体神煞将宗真击倒,已近极限,没想到这个大胡子少年出乎意料的强悍,虽然终于也将他击倒,可鸣皋子内伤同样不轻。

    他也顾不得解开六丁六甲符咒,盘腿坐下,左手一下撕开胸前衣服,五指在心口处一按。

     他一撕开衣服,雁高翔眼尖,一眼见他心口处有一团黑气,便如泼了一块墨渍一般。

    他心中大奇,忖道:“这牛鼻子原来受伤如此之重?看来我也不是那么不济。

    ”雁高翔好胜之极,丢了性命犹是小事,输了一回,却是生平奇耻大辱。

    他被鸣皋子击倒,心中极为难受,此时方才觉得宽慰些。

    此时他也知道鸣皋子正在调理,自己上前只消一刀便可取了他的首级,强要站直,但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难受,便是站着也是勉为其难。

     鸣皋子见雁高翔居然还能站起来,心中一惊,左手五指兔起鹘落,在胸口接连点动,那团黑气隐隐似在转动,一张脸也变得漆黑一片,心道:“快点!快点!不要功亏一篑。

    ”他知道此时只消让六丁六甲上前,雁高翔与宗真二人都如俎上鱼肉,可是六丁六甲被他下了符咒,失了主持便动弹不得,自己自顾不暇,一时也来不及解开,只盼能抢在雁高翔过来之前将神煞收归本位,提起一口气好解开六丁六甲的符咒。

     雁高翔慢慢向前挪着,已近鸣皋子身边。

    鸣皋子心中一沉,暗道:“糟了。

    ”此时内息如一团乱麻,两次催动神煞,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现在站也站不起来。

    雁高翔伸手按在背后的葫芦口,长吸一口气,笑道:“牛鼻子,原来你还是折在我手上。

    ” 他下手极狠,向不留情。

    鸣皋子低头不动,五指仍在点动,雁高翔喝道:“死吧!”一把拔出一柄水火刀来。

    他内力耗尽,平时拔出的水火刀足有一’之宽,三尺来长,此时却只有一指粗细,长也不到半尺,便如一把小小匕首。

    便是这般小,雁高翔握在手中也觉得掌心一阵刺痛,几难握住,对准鸣皋子心口刺去。

    虽然鸣皋子为什么要与自己动手也不清楚,但既然别人要自己性命,那他也不容情,杀了再说。

     水火刀眼看便要刺到鸣皋子心口,鸣皋子忽地一抬头,喝道:“破!”从他嘴里突地喷出一团热气。

    这热气有如凝固,与雁高翔的水火刀一击,雁高翔只觉手臂一震,水火刀登时溶成酒汁,淋漓洒下,而这口气便如一个无形的巨掌,在他胸口重重一击,他一个踉跄,接连向后退了几步,终于一跤摔倒,恍惚中,听得宗真突然惊叫道:“你……原来你是青龙!” 青龙是什么?雁高翔虽然被击倒,仍是一怔。

    但他受伤甚重,已失去神志,也想不出宗真叫的是什么。

    鸣皋子慢慢站了起来,整了整道袍,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道:“宗真大师真个渊博,猜得丝毫不错。

    ” 宗真受伤极重,虽不能动,但看得清楚,听得也仔细,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鸣皋子为什么要杀丹增了。

    他强自撑起上半身,道:“既然你是青龙,又杀了丹增大师,想必也是为了蚩尤碑了。

    ” 鸣皋子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咋了下舌,叹道:“大师,我真个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他虽这么说,眼神中杀气却更浓。

     宗真心头一跳,大声道:“青龙白虎朱雀,你们都该聚齐了,只是天一教历代祖师的英名,也要丧得干干净净了。

    ” 正一教是道家正宗,南正一,北全真,一直是道教两大派。

    此时全真教已一蹶不振,唯有正一教还能领袖群伦。

    当初丹增告诉他有人想要解开蚩尤碑时,他想到的也无非是九柳门那一类的邪派,做梦也没想到背后策谋解开蚩尤碑的居然会是正一教。

    他们此时一直在追查幕后之人,但一直漫无头绪,却不料想在这儿碰到了一个首要人物。

    宗真又惊又喜,心知只要擒住鸣皋子,那蚩尤碑的真相便可大白于天下,丹增已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