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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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还是不信,“他亲口说的?”顿了顿,“不是送到其他地方?”

    蒋婆子知道她心中所想,应答道:“老奴耳不聋眼不花,是去惠州淮安王府不假,没有听错。”

    许氏这才放下心来,她们总算有机会逃跑了!

    待蒋婆子走了后,许氏心花怒放。

    劫后余生令她舒坦至极,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她根本就不想去什么淮安王府,也未细想为什么崔珏会放她们走。

    这正是陈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在厢房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琢磨其中的因果。

    许氏则兴奋地收拾包袱,嫌她走来走去碍眼,说道:“儿啊,你莫要跟驴似的转圈了,转得我眼花。”

    陈皎顿住身形,发出灵魂拷问:“阿娘,我爹会不会就是淮安王?”

    此话一出,许氏差点被口水噎着,啐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爹要是淮安王,我就是一国公主!”

    陈皎:“……”

    许氏叉腰道:“你爹不是国姓,淮安王是皇叔,他哪来的脸攀得上皇亲国戚?”

    陈皎皱眉,“那我爹以前是做什么的,你清楚吗?”

    许氏摆手,“他没说过,手里有点臭钱,爱显摆。”顿了顿,“我就是个妓子,且还是养在外头的,有关他的私事,我极少过问。”

    陈皎闭嘴不语。

    要在什么情况下,崔珏才会命人把她们护送到淮安王府呢?

    显而易见,她老娘说的某些信息肯定是贴合淮安王自身的。

    陈皎再次发出拷问:“阿娘,你说崔郎君作为淮安王身边的亲信,他既然清楚我们娘俩杀过人,还敢贸然把我们送到淮安王府吗?”

    此话一出,整理衣物的许氏不由得愣住。

    陈皎继续道:“崔郎君有必要这般作死?”

    许氏一时被问住了,后知后觉道:“他此举有何目的?”

    陈皎指了指她的脑袋,“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

    许氏一时反应不过来,吃惊道:“难道是要杀我们?”

    陈皎无奈道:“他就在这儿便能把我们处理掉。”

    许氏忽地露出怪异的表情,自言自语道:“你爹要是淮安王,那咱们岂不是鸡犬升天?

    “我许惠兰倒了半辈子霉,哪有这般好的狗屎运?”

    陈皎背着手,继续来回踱步,“阿娘,我这张脸跟爹长得像吗?”

    许氏回过神儿,点头道:“儿随母,女随父,你的样貌跟你爹有八-九分相似。”

    陈皎:“这便对了。”

    许氏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从最底层的贱籍一跃成为郡王妾室,这泼天的富贵令她彻底膨胀了。

    当天晚上母女兴奋得睡不着。

    翌日下午她们辞别徐昭等人,由胡宴护送离开农庄。

    那胡宴就是当初在陶家村脾气特别坏的大汉,随行共有四人,皆会功夫。

    一人赶马车,三人骑马,走陆路得行二十多日才能抵达惠州地界。

    这一去,只怕得冬月了。

    沿途奔波颠簸,母女却一点都不觉疲惫,因为她们对未来抱着翻身的希望。

    那种希望是支撑她们奔向好日子的原动力。

    陈皎难得的一路雀跃。

    她受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受够了身处底层贱籍的磋磨。

    就算淮安王府内的战场远比外头残酷得多,也都无所畏惧。

    毕竟她是一个敢杀人埋尸的地狱少女。

    第5章第五章认爹

    惠州紧邻交州,自朝廷南渡后,经过一场场内乱,这个腐朽的王朝只剩下躯壳。

    淮安王陈恩盘踞在惠州十郡,表面上还属朝廷管辖,实则早就割据一方。

    待陈皎她们抵达惠州章陵郡后,已经是冬月初了。

    胡宴并未把二人往淮安王府领,他行事稳妥,先探听到淮安王会在初八那日前往龙台寺,便提早做下安排。

    初八那天上午淮安王在慈恩殿与空智大师会面,正午在寮房午休时,忽听侍从来报,说胡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