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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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被他凶戾的声调吓得一抖,空洞的眸子浮出惊恐。

    就在贺敛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时,她却张开匀称的手臂,探身搂住他的脖颈。

    “……抱抱。”

    那呆呆地,透着鼻音的娇咛冲入耳朵,彻底打乱了贺敛骨子里的章法。

    阴影下,是一具柔弱无骨的躯壳。

    贺敛抬手,指尖勾下她肩头的细带。

    窗外惊雷,闪来的白光如同世上最锋利的刀,割断他最后的防线。

    丝毫不怜惜女孩儿是第一次。

    彻夜,抵死缠绵。

    -

    金州边境。

    大漠黄沙,夕阳垂血,一辆改装越野车疾驰在无垠的旷野中。

    随着时间推移,一座绵延近千米的军事基地出现在视野,老远看着,像是一头雄狮窝眠于天幕之下,仿佛可以侵吞一切。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大门缓缓拉开,擦地声震耳欲聋,院内有数不清的赤膊壮汉正在进行晚间拉练。

    警卫上前拉开车门:“沈副总,会长正在等您。”

    沈津踩着皮鞋站定,西装革履的样子和这糙砺之地格格不入。

    来到最中间的独栋营房,沈津推开二楼休息室的门,被扑面的烟味呛的皱眉,举起手里的报纸扇了好一阵,总算看清眼前的人。

    贺敛仰靠在真皮沙发上,宽硕的臂展,紧窄的腰身,灰绿色的野战服裹不住浑身的肆横,蹙蹙眉,又吸了一口雪茄,烦躁的吐着烟圈儿。

    他结实的腿侧,正半跪着一个身姿曼妙的旗袍美人,任劳任怨的按摩。

    女人纤柔的指尖隔着军裤,不舍得多用一分力。

    是谢家的小千金。

    沈津被这一幕弄得头疼。

    贺敛这个混不吝。

    让死对头的妹妹伺候自己,当真是杀人诛心。

    沈津轻咳示意。

    女人扶着桌边起身,目光在贺敛近乎完美的脸上留恋几秒,这才左手拿起手包,右手勾着高跟鞋离开。

    沈津在旁边坐下,端详着贺敛。

    “去洋城参加一场葬礼,被一个傻子给偷桃了?”

    贺敛抬手的动作顿住,将半截雪茄扔进不锈钢杯,睨过来,锋利的眼尾还挑着积压的愠怒。

    沈津:“你这是在宋老爷子的坟头乱搞。”

    贺敛:“……”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丢人现眼。

    沈津不疾不徐,很斯文的推了一下鼻梁的金丝眼镜:“你不是不近女色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用来装逼,或者掩饰萎男的人设。”

    贺敛:“你他妈……”

    沈津:“贺敛,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忍受着好友的冷嘲热讽,又联想到半月前的那晚,贺敛紧抿的唇角一垂:“我被人算计了。”

    虽然不清楚是房间里的哪个物件出了问题,但他很确定,有人给他闻了很奇怪的味道,才让他失控纵欲的。

    没想到被一个傻子捡漏了!

    “也是。”沈津说,“贺叔叔上个月刚被提为京港市长的候选人,这个节骨眼上儿子要是出花边新闻……其实也没什么,谁不知道你贺敛本身就是个杀千刀的王八蛋,被人算计也是活该。”

    “不过,睡你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贺敛眉挑狐疑:“你查到了?”

    沈津:“我在问你!”

    贺敛:“我他妈哪知道!”

    醒来后他找人查过,但宋家安排的老宅客房根本没有监控。

    何况当日是宋老爷子的葬礼,场合严肃,老宅的女佣很多,他再有身份也不能大肆调查,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沈津:“这么多年我也是高估你了,居然被一个傻子白嫖。”

    贺敛齿关割搓,抬脚踹向沙盘。

    上面的小旗子和模拟摆件‘咯啦’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