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融化

关灯
“在外人看来,我们是陌生人。

    我没有勇气告白。

    ” “怎么会这样呢?”小张记者好奇。

     苏青杳看向车窗外。

     戈壁滩一马平川,荒凉又开阔,血红的夕阳照亮了整面天空,映染在大地上,整条国道都变成了红色。

     空旷荒芜,一望无际。

    “长河落日圆”这句诗,用来形容此刻的戈壁滩再适合不过。

     苏青杳轻声说:“高二那年,我认识他。

    我们偶尔会在放学后一起看书。

    我们靠坐在墙角,他就坐在我旁边,不说话,但我心跳得很快,其实根本看不进去书。

    我暗暗地想,这是独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光,也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寒假的时候,他送了我一只粉色的小卡包,亲手做的。

    我其实用不到,但还是很高兴,随身携带。

    经过他教室的时候,会故意将卡包拿在手里,露出一角,希望他能发现。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趴在靠走廊的桌上睡觉,慵懒地眯着眼,似乎看不到我。

    ” 车里很安静,苏青杳的声音像泉水一样静静流淌。

     “那不是挺好的吗?后来呢?”记者问。

     苏青杳笑着摇摇头:“后来,我才知道,那只卡包是他失败的试验品,他做了一只更好看,更实用的钱包,送给他的女朋友。

    我只是……不想浪费的边角料。

    有人注意到我的卡包,问他我手上的跟他送女朋友的是一套吗。

    结果他说……不知道,他不认识我。

    ” “那时候我才想明白,我对他来说,是羞于承认的存在。

    ” 车里蓦然寂静,只有车轮碾压过碎石发出的爆裂声,以及发动机嘈杂的轰鸣。

     车身晃了晃,打破众人的僵硬,刘博士拍着椅背,喊:“这什么人啊!纯纯渣男!苏老师你这么好看,他可真是狗眼不识金镶玉!” 苏青杳被逗笑了:“我那时候,可不长现在这样,你们见到了会吓一跳的。

    ” “不可能,你看着纯天然,不像整过啊!”小张记者傻乎乎地否认。

     苏青杳憋不住笑出声,车里气氛又活跃起来。

    空调风口吹着微弱的冷气,车内闷热,老旧客车向红日驶去。

     傍晚七点半,太阳终于开始落下,天色渐沉,西面的天空一片通红。

     旧款普桑在国道上以八十迈疾驰,一路颠簸。

     车内音响声音沉闷,电台带着杂音滋滋啦啦地唱:“是你体谅我的任性要求,在别人都放弃了我以后,沉默的心为你再次悸动,浩瀚宇宙美不胜收。

    ” 楼祁拧着眉,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荒原,低头看手表时间,略带疲惫问司机:“这个时间,天还亮着。

    ” “我们这不比北京,西北嘛,有时差。

    ”司机是公司派来的,年纪不大,扬声回答。

     飞机改签,只能将就飞到张掖机场,司机中午接到人,吃了午饭出发,等快到煌城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

     听说这个总公司新派来的副总工程师年少有为,学术能力极强。

    就是脾气不太好。

    也是,年纪轻轻就是博士,总工程师,有点脾气也正常。

     接到人后,司机一路小心翼翼照料,不敢惹祸。

     但这一路相处下来,这尊大佛看不出脾气如何,喜怒不行于色。

     这一路整整六个小时的车程,始终在笔直的国道上行驶,国道有横风穿过,车速温吞。

     司机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偏偏楼祁始终一声不吭,也不睡觉。

     唯一的交流就是抵达服务区,司机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楼祁点个头。

     这是上了国道以后,楼祁说的第一句话,司机感恩戴德地多说了两句:“光热电站离煌城30多公里,是挺偏僻的,以后要去电站,知会我一声就行,我本地人,往哪里去都熟门熟路。

    ” 楼祁不置可否,冷漠的视线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向司机。

    司机正好抬眼,和他视线交错,心里一紧,手心登时沁出冷汗。

    他尴尬地闭上了嘴。

     楼祁淡漠地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电站30公里外的沙漠里,有个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