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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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拒了蒋崇海的奴仆,今儿又主动索要,算得上朝令夕改了。

    但燕三没问为何,只是拱手领命。

     昨晚秦邵宗离开后,黛黎自然不敢睡在主屋,她赶紧挪了个位,到旁边连着主屋、供伺候奴仆休憩的小偏房去。

     偏房小是小了点,床窄是窄了些,但架不住安全,也比露天环境好多了,黛黎算是睡了个好觉。

     心里记着事,翌日她也醒得早。

    睡醒后并不出去,而在房中静听,等到隔壁男人离开,她才向他下属讨了瓶药酒。

     没想到才刚上药,他就回来了。

     这是最好的待客阁院,屋舍座向和其内陈设皆是顶好的,连带着相连的小偏房也没有普通小偏房昏暗。

     日光从窗牗照进来,落在他的身形上,勾出山体般雄峻的轮廓,哪怕现今是白日,那令人心惊的压迫感仅比夜间少些,并未消失。

     黛黎刚调整好表情,就听他问:“崴脚了?何时的事?” 扭伤一事必不能发生在她暴露前,否则难保他能猜到昨夜她之所以难受,根本不是癸水作祟。

     “昨夜尊驾离开后,妾心里忐忑,忧心不已,回偏房时不慎岔了神,一个没注意被门槛绊了下。

    ”黛黎说着早就编好的借口。

     秦邵宗目光往下移,她此时微盘着腿坐在榻上,鞋袜尽除,宽大的裙摆花瓣似的铺开,一只脚被裙摆完全盖住,正在上药的左脚露出小腿中段以下的部分,在这日光算不上非常亮堂的屋内,泛着羊脂玉似的白腻光泽,她抹了药油的脚腕处微微肿起,确实是伤了脚。

     他的目光和主人一样侵略感(jinB)十足,黛黎只觉小腿像被火烫了下,她下意识想将腿上卷起的裙摆放下来。

     不过动作刚起,黛黎忽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止住。

     一个会主动勾着权贵,想与之共覆云雨的女人,绝对不会不喜这等目光。

     “尊驾来寻妾,是否是犬子有消息了?”黛黎面露激动。

     药酒开了盖,浓烈的味道萦绕满房,像一头不知饥饱的巨兽将女人身上的雅香吞没。

    作为一个沙场里打滚的武将,秦邵宗对各类药酒无比熟悉,却是第一回觉得今日这药味颇为碍事。

     秦邵宗:“令郎暂无消息。

    ” 黛黎垂下眼,面上失落难掩。

     “时间尚早,晚些再看看。

    ”用于安置奴仆的小房里物件少,唯有一桌一柜一椅罢了。

    受胡风文化入侵影响,椅是小胡椅,秦邵宗单手抄过胡椅置于榻前,大马金刀坐于其上,和榻上的黛黎面对面。

     “夫人芳名?”他忽然问。

     黛黎正要说话,又听他语气难辨地道:“什么逢春菘蓝之类的假名,夫人就不必说了。

    ” “……黛黎。

    远山黛的黛,黎明的黎。

    ”黛黎这次本就没打算说谎,她还需在这里待几日,要是旁人叫她假名时她没反应过来,因此露了馅反倒不美。

     秦邵宗定定看了她两息,才“嗯”了声作回应:“秦夫人……” “妾不冠夫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