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看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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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方松开脚,背抵着门,似笑非笑道:“为了你弟弟来的?” 这是间高级行政套房,进屋后先是会客厅,穿过会客厅里侧的推拉门才是卧室。

     会客厅很大,巨大的落地窗直面桐城的金融区。

    窗外霓虹闪烁,各色LED广告牌照亮了半片夜空。

     江棠摘下口罩,从落地窗的倒影里对上曹勋的眼。

     “听说小冶把你弟弟的手打折了?” 倒影里,曹勋煞有其事地点头:“你弟手够重的,曹亮养了差不多三个月才把手养好。

    ” 江棠回头看他眼,边往推拉门旁边的吧台走,边说:“那还真是抱歉了。

    ” 吧台上放着瓶喝了一半的香槟,旁边还搁着根碎冰用的金属冰锥。

     曹勋视线追着她,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摸向吧台的手。

     “江棠,曹亮好歹是我弟弟,你以为这事儿喝杯酒就能翻篇?今非昔比,你我之间可不再是你喝杯酒我就什么都不计较的关系。

    ” “放心,不喝酒。

    ”江棠微微一笑,没碰吧台上的酒瓶,而是左手掌心朝下,轻按住大理石桌面,“小冶是因为我才会打断曹亮的手骨。

    所以,这只手,合该由我这个罪魁祸首还。

    ” 吧台上的两束射光将女人细瘦白皙的手照出一层淡光。

     江棠的声音与从前一样,温柔、空灵,像春日里淌在密林深处的悦耳山泉。

     她说话时已经伸出右手握住吧台上的金属冰锥,当着曹勋的面朝自己的左手用力刺下。

     她的目光始终与他对视,唇角的笑容也始终是温温柔柔的。

     手上的动作却没半分犹疑,十分狠。

     曹勋在她去拿冰锥时便已变了脸色。

     慌忙急步上前,在冰锥离江棠手背只剩毫厘之距时紧紧抓住了底部,掌心被锐利的锥尖豁开一条口子。

     鲜血汇聚成细小的一团,顺着江棠的左手指骨滑落到冰冷的台面。

     曹勋铁青着脸:“江棠,你疯了吗?” 江棠垂眸看着曹勋不断滴血的手掌,轻声细语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不是你们曹家一贯来的作风吗?” 她慢慢抬起眼:“所以,我给曹亮赔一只手不正好是你想要的吗?” 许是来得匆忙,她没化妆,眉眼精致的脸素着,苍白、疲倦。

     眼下两团青影十分打眼。

     曹勋没松手,或者说,不敢松手。

     喉结滑动,他咬着牙说:“没人要你赔手。

    ” “不赔手?”江棠暧昧一笑,清纯的脸因为这笑多了丝妩媚。

     “曹亮跟小冶说,只要他想,就能叫他哥把我送他床上去给他玩儿。

    ”江棠松开握着冰锥的手,凑到曹勋耳边,吐气如兰道,“不赔手,那曹总需要我陪你弟弟睡几晚呢?” - 电梯里。

     楼层号不停跳动。

     江瑟盯着显示屏,手里还拿着陆怀砚的房卡。

     陆怀砚单手靠着电梯墙杆,目光掠过她侧脸,和她一起看楼层显示屏,不紧不慢地问:“如果那个人是你姐姐,你准备做什么?” 江瑟眼睛没动,只掀了掀唇:“带她回家。

    一会进了曹勋的房间,不需劳驾陆总动手,我会亲自将人带走。

    ” 她知道曹勋行事疯狂。

     可那又如何,没人规定这世间只能有一个疯子。

     陆怀砚闻言,淡薄的视线又挪了回来,落她脸上。

     “很喜欢他们?” 陆怀砚说的“他们”是指江家的人。

     江瑟缓慢地眨了下眼,脑海里快闪过许多画面。

     江川反复研究菜谱给她端出来的那碟梅子排骨,余诗英揭开酒坛喂她的第一口酒,江冶臭着脸挡在她身前的颀长背影,还有江棠轻拍她肩笑喊的那声“瑟瑟”。

     喜欢吗? 是喜欢的吧。

     但更多的是不想亏欠。

     人情债总是最难还,她更习惯的是被抛下与被辜负。

     江瑟扯了扯唇角,淡声敷衍:“毕竟是骨肉至亲不是。

    ” 云淡风轻的声音压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

     陆怀砚偏偏捕捉到那点烦躁。

     27楼一到,江瑟便快步出电梯,刚拐入一侧走廊,又蓦地顿住了脚。

     江棠正从幽静的长廊走来,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显然也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