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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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

    ” 宁染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她捕捉到祁昀刺骨言语中的真正含义。

     并不是“远离我”,而是“靠近我”。

     虽然祁昀本人并没有发现这个事情,他还沉溺于他无法理清的情感,困惑只要靠近就无法抑制的疼痛。

     祁昀将这份疼痛解释为爱意,可宁染却将它理解为“警报”。

     人类在疾病发作的时候会感受到疼痛,是对肉眼看不到的损坏进行补救。

     而现在,祁昀就需要“警报”告诉他眼前的人并不合适。

     宁染是在睡梦中会突然惊醒的人,在慌乱中醒来,和白天笑嘻嘻又明朗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祁昀在深夜中握住她惊慌乱抓的手臂,抚摸她的发顶,细密地亲吻她的额角让她逐渐冷静平和。

     宁染在安静中抬眼看天花板,她难以再次入眠,有时会因为胸口的发闷而提出质疑,“祁昀,我们真的合适在一起吗?” 祁昀往往并不着急回答,他会有一点伤心地亲吻宁染的眉眼,或者摩挲她吐出伤人言语的双唇,“你怎么会这样想?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那是对于宁染来说过于温柔的人,像是柔软的羔羊或者其他什么与美好挂钩的事物,祁昀伤心地低声询问的姿态会让宁染感受到自己的可恶。

     同样的,宁染也没有办法告诉祁昀她不止一次尝试远离,并且在祁昀因为她的疏远而表现出伤心后寻找到新的游戏。

     那是一种模糊的愉悦,确认了自己在别人人生中的重要性。

    因为她而受到伤害的羔羊一步一步靠近她,在和她拥抱时给予她温暖,无所知觉地舔舐伤口。

     这才是祁昀应当警醒的疼痛。

     宁染越是喜爱他,越是认知到应当分离。

     此刻的宁染并不介意让祁昀更清醒一点,“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她知道祁昀准备说什么,帮助他将这个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宁染看到青年停顿几秒,就好像他精密运转的大脑也有停止工作的时候,他手握得很紧青筋起伏,是紧绷的姿态。

     宁染紧盯着他,直到他开口。

     “我确实是来告诉你,我要搬离这里。

    以及我们已经分手这件事。

    ” 祁昀是比宁染更有仪式感的人。

     当初也是祁昀一遍遍问宁染,与她确认,“我们是在一起了吧?” 即使宁染这样总是逃避和推脱的人也忍不住认真回答他,“好呀。

    ” 现在,宁染也依旧没有敷衍他。

     她弯了眼睛,露出真挚的笑容,“好呀。

    ” * 宁染以为自己会因为祁昀的搬离而伤心,至少对她来说祁昀确实早已成为了生活中过于熟悉的一部分。

     房屋中带有祁昀气息的物品被打包带走确实会显得有一点空荡,但宁染觉得还可以忍受。

     而这件事真正的受益者——罗莹本人很是满意。

     沸腾的火锅,摆放整齐的牛肉,虾滑,以及切得有点过厚的土豆片和洗干净的蔬菜。

     没有比在寒秋时节在家里吃一顿温暖的火锅更舒服的事。

     “我们开瓶酒吧,高中以后我还没在朋友家过夜过呢!”罗莹兴奋得像是个明天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呵,”宁染想起家里的好东西,柜子里留有两瓶酒,之前因为度数略高而被祁昀禁止打开,现在她从落灰的柜子里取出这瓶瓶子十分好看的酒,“挺贵的,喝不喝?” 罗莹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