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舔舐伤口

关灯
仓库里剩的各色粮食不算多,也就十几袋的样子,不过时下买粮食的人也小来小去的,都是提个棉布袋几斤几斤的买。

     出手最阔绰的时候就是每月关饷那么几天,手里有多少票子都得花完,但凡过个夜,到手的粮食都得轻一半儿! 家里没有隔夜粮不是个形容词,而是个名词。

     转悠了一圈儿,杨福平又回到了前面儿,这会儿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上人了。

     俩伙计一边招呼主顾,一边称量,一时间颇有两分热火朝天的意思。

     来买粮食的也都是街坊邻居,互相之间时不时的打个招呼。

     正忙着,一位手里盘着俩核桃的老爷子在门口招呼了一声:“一袋米一袋儿面,送到金府。

    ”说完脚下没停就走了过去。

     小孙扭头看向杨福平:“杨哥?我福安兄弟呢?没来?” 平日里这些个搬搬抬抬的都是杨福安来干,碰到有些要脸的人家,哥仨也会不时让杨福安去送货,三五不时的也能收到两个打赏。

     虽说小本子进了四九城之后,定了国人不能吃白米白面儿的规矩,可总有些个削尖了脑袋不当人想当鬼的主儿,照样儿能舔着脸吃上精米白面,要不粮行里的尖货卖给谁呢。

     小孙这么一张嘴,杨福平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秤盘:“你去送就行啦,福安今天跟我妈出门了,明儿再过来。

    ” 杨福安说白了就跟菜场买一送一的那个一差不多,东家开的那点工钱根本不够请个人,只不过东家觉着小伙子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力气大还听话,而且行个人情也不怕杨福平不尽心。

     平日里有他没他,不耽误啥大事儿,反正少来一天就少开一天的工钱。

     小孙听完之后也没多问。

     拍拍手上的粉末,从角落里推出来个独轮车,让人帮忙把米跟面放上去,就歪歪扭扭的去送货去了。

     这一去,跟肉包子打狗一样,险些回不来。

     杨福平跟另一个小伙计二平,心里都开始犯嘀咕,眼看着要到了东家夫人中午送饭的时间了,这才看到小孙衣衫凌乱的推着小车回来了。

     杨福平心里一咯噔,这是钱被抢了? 二平连忙上前接住小车抬进了屋里:“孙哥咋了?东西撒了还是钱被抢了?” 小孙拉了个条凳坐下,摆着手让俩人放心:“钱没丢,压根儿也没给,人家说跟东家说好了记账,到会儿现大洋结。

    ” 既然身上啥都没有,这么两三条街的路程,难不成还有人看上小孙这一身带补丁的短打了? 小孙看着这会儿没人,连比划带说的跟俩人讲了个故事,不对,应该叫事故。

     “金老爷家那条胡同,不是住了好两户干玉雕发家的嘛。

    我今天去送货的时候,就看见其中一户门口围了一堆人。

     等我送完货了,围的人更多了。

     我就多站了一会儿,听了两句闲话。

    ” 说到这,小孙脸上写着四个字—贵圈儿挺乱。

     小孙是背对着门坐着,杨福平听到这,就看见他身后,东家太太挎着饭篮子轻飘飘的进了门。

     刚要张嘴,就见人家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闭嘴的姿势。

     杨福平只好木然的坐着看着小孙继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