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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羚用他不太熟练的异乡口音,一字一句小声说:“……你扮女人真係好靓。

    ” 第21章你不是有电击器吗 “枕头这样放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宋明栖的问题。

     但周羚恐怕是烧糊涂了,说他扮女人很靓。

     老实说,被一个有犯罪心理倾向的人夸赞应该是一件挺毛骨悚然的事,但偏偏周羚现在很脆弱,他不看他,好像在害羞,宋明栖反而觉得这样有点可爱。

     “简内特·盖普尔有一项研究,相较于母语,使用外语会使人们得出更宽松的道德评判,产生距离感。

    ”宋明栖笑了笑,“用广南话会让你觉得承认起来更容易?” 周羚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头歪向一边完全地睡着了。

     眼珠一动不动,睡得很安稳,并没有进入那个什么快动眼阶段。

     退烧药真是个好东西。

     宋明栖脸上的笑意缓慢消失,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眉眼松下来小孩一样,额头也会往他掌心凑。

    这样一个人,会杀人吗? 他说不准。

     这一行干得越久,见得越多,就会发现世界上最深的深渊不是马里亚纳海沟,而是人心。

     再加上结合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门锁没有遭到破坏,要让一个女性主动为一个男性打开家门,要么他有一个可信赖的身份,要么他有一幅让人很有好感的面容。

    而现在的周羚轻而易举地令他放松戒备。

    这正是可怕之处。

     宋明栖立刻将自己拉回客观的位置,在确认周羚不会醒来之后,宋明栖悄无声息地走到鞋架边翻找,可是那个来自福利院的信封不见了,最下面一层的旧纸盒里只有一堆旧物,其中有一把木梳,雕着牵牛花,感觉像女人用过的东西。

     宋明栖心里又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捏起来观察了一下,在齿缝里发现了一截非常短的碎发,他将它包在纸巾里装进了口袋。

     虽然算不上一无所获,但带上门离开时还是有点沮丧。

    好在运气守恒,在回自己楼栋的小路上,他接到了一通等待已久的电话。

     “您好,是宋明栖宋先生吗?”电话那边说,“我这边是静安福利院,我听同事说您在询问周羚先生的事。

    ” 宋明栖就赶忙把上次咨询的问题又复述了一遍,不过得到的答案再一次令他意外,他连语调都提高了。

     “您说周羚是福利院的资助人?” “是的,他每年都会汇款过来,前几天刚给他寄过回执。

    ” 宋明栖眉头紧皱:“那您知道他为什么要给福利院捐款吗?” 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敲键盘的声音:“这个不太清楚,反正前几年他还来做过义工,我们这的小孩也很喜欢他,不过今年好像就没怎么来了。

    ” 雨水淅淅沥沥,宋明栖在单元门外收起伞,在脚边留下一小滩湿渍。

     虽然确实有一些罪犯在未案发时寄希望于求神拜佛,或者做一些善事以求抵消罪孽,不过周羚看上去并不是这种惜命的罪犯。

     他更冷酷、决绝,毫无悔意。

    他把开源节流执行地很好,没有欲望,生活极度节俭,除了每日工作以外还打拳卖命来赚外快,再将几乎全部的积蓄都捐出去,不给自己留退路一般在生活着,处处透着古怪。

     宋明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阶段----周羚的心理学报告填补的部分越多,空白的部分也随之增多,根本没有短期内完成的可能。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

     下午是早就约好的一起去拆石膏的行程,他发消息给周羚说两点半去接他。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先独自去一趟矿业研究院。

     宋明栖有一个计划,他打算把那天从梳子上获得的头发和余曼音的DNA进行比对。

    他怀疑它属于犯罪现场,属于死者余曼音。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非常清楚,不管周羚是否有功能障碍,都不如一份99.9%匹配的DNA检测报告作为证据更加直接。

     可如果交给警方,那证据的来源必须要合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