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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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种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近乎麻木的憔悴和狼狈。

    那双曾经让我无数次心软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我,里面是近乎绝望的茫然。

    这副被全世界抛弃、无家可归、楚楚可怜的样子……

    太熟悉了。

    大学城后街那个脏兮兮的烧烤摊,她也是这样抱着膝盖,蜷在油腻的塑料凳上,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肩膀微微耸动。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围着她,口哨声和下流的调笑此起彼伏。

    那一刻,保护欲像野火一样烧遍全身,我冲了过去……

    从此,就一头栽进了这个叫林薇的漩涡里,整整七年。

    保护她,心疼她,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冲锋陷阵,把最好的都给她……然后看着她把这份心疼,变成刺向我心脏最锋利的刀。

    七年。原来全是假的,这副模样只是她的伪装。

    心头那点细微的涟漪瞬间被冻结,沉入冰封的湖底。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狼狈的女人,声音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蹲在这儿干什么?”

    林薇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我带上门,懒得理会她,径直走入电梯。

    她慌忙跟上来,哑着嗓子问我:

    “李轩,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到地下车库打火开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林薇失魂落魄走到公司,正巧碰上来送传票的法警。

    “请问是林薇女士吗?”

    “这是法院传票及相关起诉材料副本。原告李轩诉你公司劳动争议一案,本院已依法受理。”

    “请签收。”

    她怔愣接过牛皮纸袋,半天没回过神。

    “你的意思是……李轩把我告上法庭了?”

    “是的林女士。”

    法警递出第二个牛皮档案袋,说:

    “原告李轩起诉的离婚案,本院也受理了,请签收。”

    林薇脸色煞白,颤抖着手接过。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跟我的感情,再无挽回的余地。

    她承受不住,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诶,林女士,您怎么了,快叫救护车!”

    第8章

    林薇倒下了,陈旭也消失不见。

    公司群龙无首,连个正经话事人都没有。

    那些员工看情况不对,也都纷纷跑路。

    某一天,我早起上班,发现对面的玻璃门都坏了,里面桌椅倒塌,一片狼藉。

    半分人影都没有。

    问起写字楼的物业,他们说公司已经申请破产了。

    我不以为意,继续上我的班。

    又过了几个星期,两个案子相继开庭,我在法庭上见到了坐着轮椅的林薇。

    她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状态很差。

    法庭肃穆,空气凝滞得能听见尘埃落定的声音。

    法官的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一字一句穿透整个空间:

    “本院依法判决如下:被告林氏科技有限公司,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原告李轩支付拖欠工资、奖金、提成及法定赔偿金,共计人民币一百八十三万七千六百元整。”

    法槌落下第一声轻响,敲在林薇紧绷的神经上。

    她坐在轮椅上,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痉挛般蜷缩了一下,枯槁的面容更添一层灰败。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对面原告席上的我。

    法官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宣读:

    “关于原告李轩诉被告林薇离婚纠纷一案。经审理查明,原、被告夫妻感情确已破裂,且无和好可能。本院依法准予双方离婚。

    夫妻共同财产依法分割,原告主张被告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以夫妻共同财产为案外人陈旭购置车辆、名表、奢侈品等大宗消费,共计价值约人民币两百四十万元,证据充分,本院予以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