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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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明时最冷,屋外的野狗都挨着取暖。

     霍临风梦见冬日里的大漠,落了雪,黄沙被掩在下头。

    他抱肘独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半晌看不到落脚的房屋。

     没有军营,没有驻扎的兵丁,天寒地冻只有他一个。

    雪越下越大,他拢紧衣襟防止灌风,一向挺拔的背都弓了起来。

     忽地,皑皑白雪间闪过一道雪白影子,快如瞬息。

     霍临风心中疑惑,难不成雪团子成了精?他追去,跟着那白影扑东挠西,就在雪花漫天时,他飞身将那白影扑在怀中。

    活的,毛茸茸,热乎乎,竟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狐狸。

     他一刻都不想撒手了,抱起搂紧,于冰天雪地揣着这温暖。

     禅院屋中,容落云裹被睡得正酣,突然大手伸来将他猛地一拽。

    后脑被按住,头顶小髻被揉散,脸面疑似贴上硬实的胸膛。

     他眯开眼睛,眼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着半截锁骨、一小片胸肌。

    迷迷糊糊的,他帮霍临风将里衣拢住,而霍临风的铁臂把他箍紧许多。

     抱他做甚,他想。

     许是冷罢,他想明白了。

     容落云头脑昏沉地合住眼,缩在对方怀里又睡一觉。

    渐渐的,他的姿态一点点舒展开,还若有似无地搭住霍临风的腰。

     两个人如斯酣睡,暖热了这一盘旧炕。

     卯时将过,屋外群狗纷纷苏醒,凑到桶边抢水喝。

    舌头勾水呲溜呲溜,霍临风醒了,抬头入眼一片发霉破墙,低首入鼻一阵馨香。

     他怔愣住,这香味儿来自容落云的头发,他竟然紧紧抱着人家。

     霍临风松开些,低头瞧容落云的模样,安静平稳,脸颊在他胸前闷得有点红。

    小髻被他揉散,发丝散了一枕头,他抬手凑到那鬓边,小心翼翼地把一绺头发掖到耳后。

     他非常紧张,这只手握剑牵缰、提笔捏筷,何曾给人掖过头发。

     他心里咯噔一声,又干丫鬟活儿了? 霍临风对着容落云的睡态乱琢磨,想起重要的,去捉容落云已恢复知觉的左手。

    他轻轻拿起,先掐腕间脉搏,再捋五根指头,最后解开布条看那伤口。

     手心手背各凝一颗血点,犹如两颗朱砂痣。

     他用指尖绕着血点画圈,一圈圈扩大再一圈圈缩小,玩得不亦乐乎。

    猝不及防的,幽幽一声问道:“好不好玩儿?” 霍临风吓一跳,讨打地说:“好玩儿。

    ” 话音刚落,动耳听到山下异状,他一猛子坐起身来。

    “宫主,有一伙人上山了。

    ”他披衣穿靴,提上容落云的剑,“在屋中待着,我出去瞧瞧。

    ” 容落云挣扎坐起:“小心些!” 霍临风“嗯”了一声,出屋关门,门神般守护在外面。

    脚步声逐渐清晰,大概二十有余,正浩荡而快速地拾阶奔来。

     就在人群到达禅院外后,他率先拔剑,这时为首的人冲进来,居然是段怀恪与陆准。

     陆准大喊:“杜仲,我二哥如何了?!” 霍临风还未回答,段怀恪奔至面前把他搡开,急急地进了屋。

    陆准紧随其后,刁玉良也到了,兄弟三人全冲入屋中寻容落云。

     里头二哥长二哥短,只剩一片情真意切。

     他收剑入鞘,识趣地走出了禅院。

     屋里,容落云被簇拥在炕上,他惊讶地问:“你们如何找到这儿的?” 段怀恪觑他:“你还好意思问?”接到容端雨的通知便急急赶来,在瀚州城逡巡一日,遍寻不到容落云的踪迹,途径古刹讨水停歇,竟误打误撞找到了。

     “二哥,你好鲁莽。

    ”陆准伏在炕边,“你孤身前来,也忒不把我们当兄弟了罢?” 容落云笑笑,他报的是家仇,不能连累旁人。

    这时段怀恪握住他的手腕掐脉,奇怪道:“你体内真气混乱,一股弱一股强,正慢慢融合。

    ”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