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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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骤然尖叫起来,声间凄历,朱炎明抱着他,不容他动一分半毫,小周的手指在他手上掐出了深深的血痕。

    他也只是冷笑着不肯松手。

    小周疯了似的咬他,拼命想挣脱他的桎梏,然而他的力量太强大了,就算了拼尽了性命他也不是他的对手,小周只觉得心头一阵尖锐的空茫,忽然间大叫了一声,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他,半晌,身子向后一仰,精疲力竭的昏了过去! 朱炎明轻轻扶起他的脸,见他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映在眼睑上,意外的荏弱而稚气,一时间五味杂陈,也说不出到底是恨是爱。

     朱炎明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不说是阅人无数,但这严小周――也只有这严小周让他如此夹缠不清。

    他只恨自己没志气,寻个法子弄死他也就算了,偏偏事到临头,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宫人唤了御医过来,细细给小周上了药,又反复叮嘱,短日内切不可再同房。

    待人都散尽了。

    朱炎明也没什么睡意,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他。

    小周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朱炎明也是知道的,却总没现在这么真切,伸出手想拂开他紧蹙着的眉头,却终究是徒劳无功。

     转过天来也不见小周有清醒的意思,朱炎明嘴上不提,心里却有些慌神,再传来了御医,御医却也束手无策,只是说病人受激过度,再沉些日子就好了。

     这一沉就又是两天,朱炎明日间早朝处理国事,夜里便宿在永和殿里。

    这边毕竟不比那间偏殿,耳目众多,再加上前些日子那一番大闹,早已是闹得人尽皆知,便有不少臣子明里暗里的劝柬他,朱炎明本是个极明白的人,怎不知道此人留之无益,但明白归明白,真正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直到第四日晌午,有宫人赶过来禀报,说是人已醒了,但言词间却颇有吞吐之意。

    朱炎明放下手中的事情赶过去,却见宫里正乱成一团。

    一群人围住了锦榻,小周只窝在床角里,凭人怎么呼唤摆布,也全不理会。

     朱炎明遣散了众人,刚凑上前去搬过他的肩膀,小周反过手来说给了他一下。

    朱炎明吃痛的掩住手,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在掌心里攥了一片利瓷。

     朱炎明又惊又怒,一把揪住了他,他也不出声,眼帘低垂着,异常乖顺的一副模样。

    朱炎明用力掰开他的手,他掌心已被血浸得透了,朱炎明怒道:“你是疯了不成?” 小周连看都不看他,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神色望着自已的掌心。

    朱炎明觉得不大对劲,拿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他一直微垂着眼帘,却抬手又扎了他一下。

     朱炎明心头微惊,也顾不得疼痛,硬从他手中把碎瓷抢了过来。

    小周也不吵闹,只又静静的缩回了墙角里。

     朱炎明虽然知道这个人是顶骄傲的,但这么多年来宦海浮沉,多方折辱,却也从未见他有太过于失态的时候。

    朱炎明恨他却也恨在这里,明明心胸狭隘禀性刻毒,却偏偏要弄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来。

    但见他终于是被自己挤兑成了这副模样,心里却又大为不忍。

     那御医三番两次的被唤来,自然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只是见了小周的情形,也诧异到了极点,踌躇了半日才对朱炎明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心神一时蒙敝,就是民间常说的失心疯,凡事顺着他些,养些个时日,大约也就好了。

    ” 朱炎明道:“这个大约――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