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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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大帅道:“我当然好!唉,老秦这人,一遇到老婆孩子的事就婆婆妈妈,缩头缩尾。

    这样的孩子,怎么做不出一番事业来!困在窝里做什么!”说着又在我胸前重捶了一下。

     在我被打哭之前,英二公子赶来救我,引我去我位置上坐下。

     我和英大帅又遥遥扯了几句家常。

    突听门外有人脆生生叫道:“爹爹!”我心跳骤快,忙再抹了抹头发,把最灿烂的笑容迎向门口。

     三小姐还是今天接我时那袭红衣。

    她进了门,先是对她爹拜了一拜,然后转向我,甜甜一笑:“秦世兄。

    ”容光如炬,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我霍然站起,一时没掌握好力度,撞在枱面上,碗筷俱是一跳:“三,三,三小姐!” 紧随着三小姐后,又有人走了进来,步态闲雅,衣饰辉煌,发冠上缀着颗巨大的明珠。

     他先向英大帅行了礼,随后是二公子,接着才转向我,笑道:“秦师兄。

    ” 此刻我心中的场景是这样的相当的波澜壮阔:一百万头草泥马在南非大草原上狂奔迁徙。

    每头草泥马上还都骑着一位名为绝望的骑士。

    这一百万头烈鬃扬起蔽日尘埃,5秒内便把三小姐在我心灵上洒下的阳光遮了个严丝没缝。

     我简直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也咧嘴笑了:“沈师弟。

    ” 第11章 英晓露和我暌隔着一张饭桌、数碟鱼虾,反倒是沈识微坐在我左手边。

     求不得,怨憎会,人生七苦顿时占了俩,演绎得还挺生动。

     不过台面上也还其乐融融,我和沈识微推杯换盏,他还替我布了个大虾肉丸,若不是三小姐在,我真恨不能再亲他两口。

     酒足饭饱,撤了碗筷,上了茶。

    英大帅遣退了仆从,只留我们五人。

     我知道重点要来了,姑娘也好,仇人也罢,现在都得先摒到一边。

     英大帅道:“湛儿,识微,你们的爹对你们说了多少?” 我见沈识微那厮不开口,于是清清喉咙,说道:“如今北方赤地千里,哀鸿遍野,我爹说武林群雄唯银辔是瞻,英伯伯一定有办法扶危济困。

    如今急召我前来,必是有用得着六虚门的地方。

    ” 沈识微笑了笑,留足了沉默的白,方才道:“家父却只对识微说了四个字。

    ”他抬起头来,烛火在他的瞳孔里闪闪发光:“吊民伐罪。

    ” 吊民伐罪? 周发殷汤。

    我嘴差点没被自己嘴里一口茶呛死。

     久安下雪那夜,秦横问我愿不愿供百姓之驱策,敢不敢效游侠之非法,我都热血沸腾地答应了下来。

    来时路上也曾思忖过英桓的所图、秦横话底的暗流,但想到的最火爆的情况,最多是宰两个贪官,劫一劫官银。

     万没料到终极解决办法能是这个。

     这是要反啊! 我忙抬头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二公子和三小姐也是一脸错愕。

    英大帅倒是脸色不变。

     非但不变,我看他还挺高兴。

     果不其然,英桓掀髯大笑:“沈霄悬就是沈霄悬!什么都看得透,什么都不害怕!”一边说,他那纠结浓眉下炯炯的目光一边扫过我们四人:“兹事重大,长风和晓露我都没透过口风。

    识微,你爹全都跟你说了?” 沈识微道:“家父确和识微讲过几位前辈当年惊天动地的事业。

    ” 英大帅道:“狗屁惊天动地!事情没成,还夹着尾巴遮掩了半辈子!也罢,给他们三个说说他们的爹当年干了些啥。

    ” 沈识微方施施然站起,开始跟我们讲这段往事。

     故事前半段我被秦横押着在史书上也读过,当年真皋人破琼京,灭大靖,靖哀帝举家自焚,但据说有几个内侍抗旨,偷偷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越王和传国玉玺逃了出来。

    这越王就如朱七太子一般,让现任统治者十分头疼,管吧,那就坐实了民间有这么个革命火种,不管吧,火车站卖的法制日报上越写越玄幻。

     但二十年前,传奇却照进了现实,越王居然真有其人,不仅如此,老爷子还拉了支队伍,向大瀚叫起了板。

    我听沈识微舌灿莲花,讲得王师如何锐不可当,人民群众如何箪食壶浆,结果才打下几座小县城就被政府军给包了饺子,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