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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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林小姐说黎小姐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死活不配合输血......”

    裴灼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所以呢,她想让黎栀的血白抽吗?”

    他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扭头看向黎栀。

    “林昭向来爱闹脾气,我得回去管管她,这里离家不远了,后座有伞,你自己走回去没问题吧?”

    事到如今,黎栀已经不再对裴灼抱有任何期待。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拿伞下了车。

    车子绝尘而去,激起一地水花。

    黎栀艰难地撑起伞,没走两步就被狂风吹得一个踉跄,伞也脱手飞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卷进雨幕里。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黎栀拄着拐艰难前行,明明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回到家,黎栀已经精疲力尽。

    她勉强擦干身体,头发还没干透,就窝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再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

    客厅门窗没关严,冷风不断往里吹,黎栀摸到茶几上的手机,给裴灼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最后一次终于有人接起,听筒里传出的却是林昭的声音。

    “裴少,你今晚不回去了吗?黎小姐还受着伤呢,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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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话没说完,声音便化作黏腻的,像是唇舌交缠时发出的轻喘。

    “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刻吗?”裴灼呼吸急促,“出国时走得毅然决然,现在又跑到我面前乱晃......林昭,你是不是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你误会我了,我......”林昭解释的话陡然卡住,顿了顿才颤声开口,“裴灼,你哭什么?”

    黎栀再也听不下去,指尖颤抖地挂断电话。

    她认识裴灼这么久,从没见他流过泪,哪怕是八年前那场车祸,钢筋险些刺穿他的肩胛骨,他也一滴眼泪都没掉。

    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女人破了戒。

    黎栀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挣扎着爬起来去关窗,可她抽完血又淋了雨,实在太虚弱,没走几步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个梦,梦到初夜那晚窝在裴灼怀里与他十指相扣,天真地勾勒着婚后的生活。

    那时的裴灼眼里只有她。

    她以为,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不知多了多久,黎栀感觉身体一轻,一股熟悉的雪松味涌入鼻腔。

    她睁开眼,看到裴灼将她抱在怀里,正焦急地往外走。

    黎栀张了张嘴,“裴灼......”

    见黎栀醒了,裴灼手臂猛地收紧,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我一回来就看见你睡在地上,还以为你怎么了,刚才测了下温度,已经烧到四十度了。”

    “黎栀,我是你未婚夫,病成这样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打电话?

    黎栀无力苦笑。

    昨晚她打电话的时候,裴灼在做什么?

    他在陪林昭,在向她宣泄爱意。

    那样重要的时刻,他怎么可能腾出时间来管她的死活?

    “走,我带你去医院输液。”裴灼不由分说将她抱上车,又用毯子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黎栀很快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疾驰的车终于停下。

    黎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医院,而是一座老旧工厂。

    她有气无力地问:“裴灼,这是哪?”

    裴灼没回答,动作飞快地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栀栀,先别问那么多。”

    黎栀几乎是被裴灼拽下车,像风筝一样被他牵着,七拐八拐进入工厂内部。

    直到她看清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身影,血液瞬间凝固。

    陆煞,裴灼的死对头。

    当年陆煞为了羞辱裴灼,找人绑架她,裴灼连夜带着上百个手下端了他的老巢。

    如今,他却将她带到这个恶魔面前......

    “你不就是想玩我的女人?”裴灼把黎栀往前一推,“把林昭放了,我用未婚妻交换。”

    黎栀瞳孔骤缩,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