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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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差不多了,谯知微便托着那奉茶盘,朝书斋旁的茶亭走去。

    谢玉人已坐在茶亭,手里握了卷书。

    他一向是自律之人,纵使这样的空闲时间也罔莫孜孜以勤之。

     谯知微走过去的时候,谢玉眼都没抬一下。

     谯知微以为谢玉太专注,都没留意到自己。

    她想提醒谢玉一下自己来了,又怕打扰到他看书,被他怪罪。

    犹犹豫豫了半天,忽然听见谢玉清冷冷的嗓音:“放我右手边。

    ” “是,公子。

    ”谯知微晌久端着茶盘,手都酸了。

    谢玉一吩咐,她忙不迭走到谢玉的右侧,将茶盘轻轻放于石桌之上。

    击茶的时候怕茶汤溅到袖口上,谯知微卷了袖口,如今也还未放下来,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白得像春雪似的。

     谯知微粗枝大叶,没有发现谢玉又皱起了眉头。

    她放好茶碗后便要离开,哪知转身的一瞬间便被谢玉捉住了手腕。

     谢玉的力气大得惊人,谯知微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做什么,怔然看过去时,发现原来是方才奉茶的时候靠得太近,她腰间佩的香囊穗子和谢玉的玉佩勾到了一起。

     谯知微的这个香囊还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上供”给她的,因为谯知微曾经让这个丫鬟给谢玉洗过衣裳。

    那丫鬟得偿所愿,便绣了个香囊讨好谯知微。

     这香囊针脚粗糙,里面塞的也是劣质香料。

    可谯知微看着可爱,也就随手戴在了身上。

     然而谢玉身上的玉佩却价值千金。

    看那剔透的玉质,怕是卖了十个她都买不起。

    谯知微生怕扯断了玉佩上的绳络,将这宝玉摔了去。

     “公子恕罪,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将它解开。

    ” 她一边说,一边紧张兮兮地捏住了这块玉佩,弯了膝,低头分离勾在一起的绳结。

     她这个姿势,就像蜷在谢玉的脚边一样。

    二人离得近,可谯知微忙着解绳,根本没留意到谢玉正低头打量着她。

     她似乎有点急,一双柳叶眉微微蹙着,红唇微张,玲珑的鼻尖有点湿润。

    脸颊旁的红晕透着月季粉,不单是胭脂的功劳,更像是皮肤自带的血色。

     谢玉又闻到那股刺鼻粗劣的香气,让他无比烦躁。

    所幸此时谯知微已经解开了勾在一起的香囊和玉佩。

    她用葱白的指梳理齐整玉佩上垂下的穗子后,便跟只小鹿一样弹开了。

     离了谢玉足足六尺远。

     她站远了,谢玉这才注意到她的全貌。

    她的发髻松垮,袖间轻佻。

     更无法入眼的是,她的裤脚和鞋子都是湿的。

    因为她的鞋和裤都是旧物,褪色得厉害,故而水痕沾上去不太明显。

     谢玉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他鲜衣怒马,重礼修仪,谯知微简直邋遢得不忍直视。

    况她这邋遢的部位又微妙得很,更像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谯知微心急如焚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脚都要被鞋袜里的水给泡白了。

    她现在只想回房换一双鞋袜,再把自己湿漉漉的脚在暖炉下烘一会儿。

     如今已过白露,天气将凉,一直湿着脚,可是极容易受凉的。

     可是谢玉没叫她退下,她也不敢兀自离开。

    只是这心里跟火燎似的,便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又松开,忽而又咬上。

     时不时又郁郁地看谢玉一眼,眼神极其飘忽。

     湿着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