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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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离谱的。

     这样想着,她“噗”一声笑出声。

     西泽:“……” 淮真擦擦眼泪,抬起头。

     “好了?” “嗯。

    ” 西泽招招手。

    门口风铃叮当响,淮真回过头,看见一个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同侍应说了句话,而后,账单带过去交给了他。

     他起身,“走吧。

    ” 蒙蒙细雨落下来,淮真刚钻出餐厅门,头顶立刻遮过来一把大黑伞。

     汤普森先生并未对她的存在与身份表示出半点好奇,业务态度与风度极佳,彬彬有礼请她上车。

     淮真道了谢,回头,见西泽也撑开一把黑伞,跟了上来。

     车门拉开,淮真坐了进去。

     门还没关上,一抬头,西泽立在窗外用英文对她说:“往里一点,请。

    ” 等他进来,两人远远并坐后排,气氛又变得格外凝重。

     “伦巴德大街109号。

    ”他说。

     车缓缓启动,小而暗的世界里缓缓晃动着窗外光斑,再没响起别的声音。

     旧金山颠簸坡道里,她倦意上来,靠着车窗打了个盹。

     并不十分合脚的绣花鞋从她脚上滑落。

    一声轻响,西泽测过头,看到红色裙裾里不合时宜的滑出一只白皙小巧的脚。

     精致的足趾上,均匀点缀五点红色蔻丹。

    红色已经剥落了一些,斑驳里露出一点剔透粉嫩的指甲的影子,映衬这身红衣。

     熟睡中的人面容一脸安详,并未意识到有人注视着她。

    只有小发冠上的金色步摇与一粒雨滴大小的花朵耳坠轻轻晃动着,宣告这酣眠的少女身上古老而隆重的仪式感,像是要去进行某种古老宗教的献祭仪式。

     这样的隆重着装,西泽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第一次见。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藏着一个潮湿海岛里的夜晚。

    院子里虫萤乱鸣,他推开一扇摇晃着烛影的木门,屋中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为一身红衣的女人梳理鬓发。

     他少年时一度以为这名中国妇人曾做过父亲的情人,但她一直告诉他,她只是他们家中的中国仆人。

    他记得她的名字,阿琴。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句广东话。

    她蹲下来对他微笑着说:“我叫阿琴,是你们家的女佣。

    ” 他还记得那艘船。

    阿琴送父亲与他去港口,出港前,他趴在床边,看到那瘦小影子突然失控狂奔。

    父亲低下头,柔声同他说,琴姨舍不得你。

    爸爸回家告诉爷爷,明年就将她接来美国好不好? 那是他对阿琴最后的记忆。

    时至今日,他对香港一切记忆都已经模糊,却仍能记得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