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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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棠正说着,心脏忽然一疼,脸色骤然间转为煞白,她捂着心口,唇瓣发紫,呼吸越发急促,膝上的画纸哗然落地,她伏在引枕上痛苦喘息。

     素琴见状吓了一跳,“姑娘!” 一阵珠帘声中,顾如璋已来到美人榻坐下,带起一阵冷冽的檀木味,男人紧张地想扶她起身,但又怕一番动弹使得病情严重,悬在她臂膀上方的手收了回来。

     薛玉棠的心疾突然发作,素琴手忙脚乱,急急去抽屉里拿药来。

    顾如璋接过,倒出一枚药丸,喂她吃药。

     薛玉棠伏在美人榻上,贝齿咬住发紫的唇,纤手揪住衣襟,强忍着心口的疼意,尽量不要发出痛苦的吟喘,密密的冷汗打湿鬓发,柔弱身子脆弱的像薄如蝉翼的白瓷,一碰就碎。

     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替她擦拭额上冷汗,敛走凌乱的碎发,修长的指穿梭于乌发间,轻抚她的背顺气。

     用过药,痛感和窒息感逐渐减轻,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薛玉棠才慢慢回过神来。

     竟不知何时,她侧头枕着顾如璋的膝,左手紧攥他膝上衣袍,而男人低头,温热的指腹停留在她苍白的脸庞,拭着泪。

     举止过于亲昵。

     病发时做了什么,她全然不记得。

     薛玉棠欲撑着起来,奈何浑身软绵,使不上劲,好在顾如璋是个守礼的,大抵是知悉她的想法,扶着她的胳膊起身,调整了一下引枕的位置让她靠着,随后坐在美人榻边的方凳上。

     顾如璋:“阿姐放心,据说过几日姜柔就回京城了。

    ” 薛玉棠捂着心口,微微点头,苍白的唇上齿印尤为明显,素净的脸满是病态的苍白,纤睫还挂了泪珠,凌乱的青丝垂下,人更显得清瘦,好似被打碎的琼脂美玉。

     薛玉棠乃平泉县县令千金,可因父亲去世,她备受打击,一度失语,期间得过一场严重的风寒,痊愈后患了难以启齿的怪病。

     心疾是其中一种,薛玉棠寻遍益州名医也只能服药减轻症状,无法根治。

     后来听闻京师有位女神医姜柔,她见多了疑难杂症,可从阎王手里抢回弥留病患。

     薛玉棠带了丫鬟,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求医,便暂住在顾府。

     顾如璋比她小一岁,父母早亡,薛玉棠记得他被父亲带回时才五岁,孤僻少言,冷冰冰的眼戾气极重,后来才逐渐开朗起来,与她交好。

     顾如璋拾起地上掉落的画纸,微微顿住。

     画上的男人正是要抓的刺客。

     薛玉棠已经缓过来了,靠着引枕,窥见一丝他眼底的肃冷,苍白柔弱的嗓音解释道:“今日闲来无事,又画了一次。

    ” 其实不然,是她再回想时,感觉画中男子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顾如璋将画纸对折,放置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