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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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辛苦你,以后要照顾爸妈了。

    我以前不懂事,下乡去锻炼一下也挺好。”

    江念念心里窃喜,这泼天的富贵,房子里那些华丽时髦衣服,还有梳妆台上那些首饰,从现在开始都是她的。

    夏志峰听她这么一说,又看了刘秀娥一眼。

    这丫头平时嚣张跋扈,没少得罪人,他们两口子为她挡了不少麻烦事。

    说起来如果真要断亲的话也好,免得将来混不下去回来找他们。

    说实在的,舍不得是真,巴不得她走也是真。

    “咳咳……”他干咳两声,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签了吧。”

    夏志峰从中山服胸口掏出一支钢笔,强劲有力写下自己的名字,刘秀娥也跟着写下,随后还拿出印泥摁了手印。

    夏知画将一份递给他们,一份自己装起来。

    第二天一早,等他们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夏知画的身影。

    老两口看她走得如此干脆,突然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现在的她跟之前的她不是同一个人。

    仔细一看,房间里只少了她的衣服,那些首饰和洋娃娃,一个都没带走。

    刘秀娥心里难受,她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她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离开就离开了吧。

    火车一路况且况且向北出发,路过高原地区,积雪还没融化。

    两天后,总算停了下来。

    夏知画一手拎着行李,斜背着一个军绿色劳动背包,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一手拎着上车前发的被褥下了火车。

    一下车,不远处有人拿着大喇叭喊着自己公社名。

    站台上比较拥挤,身边路过的人身上行囊都差不多,夏知画静静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气质优雅端庄,显得格外亮眼,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的高洁之花。

    不远处,有人喊着:“云台社的往这边走,这边这边。”

    她吃力拎着行李走过去,行李太重,没注意眼前,一抬头迎面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墙。

    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身穿军大衣,戴着大毡帽,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男人。

    战北寒眸色一滞,很快恢复冷漠,趁着没人发现轻轻抬了下眼皮。

    “云台社的?”

    夏知画额头的疼痛感还没消散,晃了晃神,迟钝点了点头。

    上头这是脑子进水了,弄这么一个有气无力,弱不禁风的花瓶来凑数?

    看着迷迷瞪瞪不清醒的样子,还怎么支援大西北?

    他一阵头疼,还是指了指不远处。

    “那边。”

    夏知画朝他身后不远处看了眼,点头谢过后,颠了颠手里的被褥,拖着沉重的双腿朝那边走去。

    第3章晚上睡觉锁好门,小心有狼

    一出站,一帮人就上了拖拉机。

    听公社干事说,从县城到公社要两个多小时,到了公社还要去大队,在大队分完人,再被带去生产队。

    对夏知画来说,分到哪个生产队都无所谓,反正哪里都有吃不完的苦。

    一上车,有人就带头唱起了歌:“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

    夏知画晕车,这路颠簸的厉害,在火车上晃了两天,此时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一首歌还没唱完,她就靠在自己被褥上睡着了。

    开拖拉机的战北寒偏头看了眼身后这帮人。

    唱歌劲挺大,就是不知道下工时会不会跟之前来的那些知青一样没劲儿。

    夏知画是被人喊醒的,她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拖拉机上就剩她一个人。

    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哆嗦了下,立马清醒过来。

    拖拉机旁边站着一个高大身影,是中午那个男人。

    战北寒歪着脑袋,看她一眼,冷冷道:“到地了,下车。”

    夏知画有些恍惚,怎么又是他?

    难道,他是云台社的?

    战北寒再次打量着她,她身上穿着乡下见不着的红白格子呢大衣,脚上还穿一双牛皮靴子。

    看她这身行头,家底应该相当厚实。

    再看她这双手,手指纤长,皮肤白皙,细腻的一点瑕疵都找不到,一看就没干过农活。

    至于这张脸,五官精致,面庞白如羊脂玉,看着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