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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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扯淡啊。

    沈时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放什么屁。

    真的是...尬上加尬,服了自己。

    “这样......那你数出来了吗?”秦柏言点头,语气很认真。

    ......?

    沈时青这次是真卡壳了,后颈僵硬的仰起,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秦柏言。

    男人眼角含笑,见到他那双充满讶异的杏眼后,唇角也不由弯了弯:“我信的,小沈先生。”

    信的。

    沈时青卡壳的大脑忽然就联想起另外的一些事情。

    “那如果我说,沈家给您下药的事我不知道,您也信吗?”

    问完这句话,沈时青自己都好久缓不过神。

    他这向来卡顿迟缓的大脑怎么突然加速了,简直就像是加了润滑油一样丝滑。

    然后脸蛋也慢半拍的“蹭”一下闷红。

    男人并未即刻回话,那双标致的桃花眼微眯。

    沈时青揪紧手中的筷子,心跳和呼吸一起乱了节拍。

    下药这两个字,可能不光是沈时青觉得敏感。

    秦柏言的脸上也闪过几丝异样。

    那个夜晚。

    是他第一次感知“失控”这两个字。

    “秦先生不信也是情理之中。”沈时青咬唇,有些无助的低眸,“我也姓沈嘛。”

    “小沈先生,你应该也不喜欢他们吧。”男人终于开口,但却说出了一句有些无厘头的问句。

    “他们...?”沈时青有点不明白。

    “沈家的那几位。”

    尘封的记忆忽而被打开。

    那时候父母刚刚车祸离世,只有八岁的沈时青被带到沈庭和何慧萍的面前。

    那天,穿着工作服的阿姨也问他:“你喜欢他们吗?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呢?”

    小沈时青睁着圆圆的眼睛,怯生生地点头。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说“不喜欢”。

    “我......”他的喉间一阵艰涩,似乎有一把刀卡在喉咙里。

    “不喜欢,我不喜欢沈家。”

    终于...终于说出来了。

    为八岁的沈时青,也为后来每一年的沈时青。

    青年的声线陡然发颤,就连眼眶也生生红出几分。

    那双杏眼里也蓦地蒙上一层水雾。

    对面的男人神色微怔,顿了几秒后:“抱歉,我说错话了。”

    沈时青从那些极端的情绪里挣扎,但没能彻底的抽离,只能抿唇摇摇头:“和您无关,明早秦先生还想吃三明治吗?我去和罗伯说准备一点金枪鱼。”

    他自说自话的起身往门外走,他不想在秦先生面前再失态。

    岚京的春日几乎不见雨,今晚却忽然响起几声闷雷。

    沈时青回到房间还没一会,闷雷忽地伴着闪电在空中发出巨响。

    他害怕这样的天气。

    爸爸妈妈出车祸那天,就是这样的天气。

    沈锦年不让他进屋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就像作文里的写作手法一般,糟糕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坏天气里。

    沈时青的大脑被那些零碎而痛苦的记忆折磨的快要裂开,身体也控制不住的生理性打颤。

    他将自己埋进被窝里,蜷缩成一团。

    隔着屋瓦,隔着棉被。

    冰冷的雨水似乎还是能将他淋湿。

    脑袋好疼,身体好冷,快要受不了了。

    沈时青从被窝里出来,将床柜各层下的一瓶朗姆酒抱在了怀里。

    阿域不开心的时候就爱喝酒,他说喝酒能把那些坏事忘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