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魍山陵·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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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面色鲜艳。

     沈行止顺手拿起笔给她涂了口脂:“女子就应是这般的。

    ” 沈行止刚一走,陆行焉就把脸上的脂粉洗掉了。

     一年当中,陆九最喜欢的日子就是过节。

     上元节这日,奈何府后山的榕树下的横杆上,会挂上长生牌。

     每一个长生牌都写着一句祝福话,通常长命百岁的牌子都挂在最高一层。

     人人都希望长命百岁,陆九也不例外。

     她身量不足够到最上面挂着的长生牌,别人都在饮酒作乐,她独在后山,艰难地踮起脚,去够那只写着长命百岁的长生牌。

     谢宴路过撞见这幕,便顺手替她取下那块长生牌。

     他伸手去拿长生牌,宽阔的怀正好包围住陆九。

    他们离得这样近,他低头,她头上辫子的纹理都能看得清楚。

    他刻意放慢动作,只为了数一数她头顶编了几条辫子。

     她头顶的辫子顺延至后脑勺,分成两股,向脖子两侧垂去。

    黑的头发映着白的皮肤,很是好看。

     谢宴取下长生牌,在陆九眼前晃了晃。

     可陆九不愿意接。

     “这是宗主拿到的,应属于宗主。

    ” 谢宴嗤笑,他可不会以为这一块破牌子就能让他长命百岁了。

    想要他百岁无忧,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谢欺山。

     他随手将牌子挂在和陆九身量相当的高处,道:“你自己拿吧。

    ” 她伸手轻松地取下长生牌,掩不住眉梢眼角的欢喜。

     她也想去和其它的师兄师姐们一起玩,但是碍于宗主,她哪儿都去不了。

     谢宴看出她心思,他也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和她呆在一起,他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成天和一个小屁孩儿在一起,显得他多不深沉。

     “去找赵行风他们玩吧,明早记得去魍山陵练功。

    ”陆九得了他的允许,抱著长生牌,飞奔去宴上。

     白天奈何府落了雪,她奔跑起来,像雪中的红狐狸。

     陆九把长命百岁的长生牌交给赵行风,赵行风给了她一块沉甸甸的银子。

     “谢谢师兄。

    ” 她抱著银子高兴地说。

     赵行风又把长生牌送给沈行止,讨她芳心。

     陆九找了半天,没找到萧永。

     赵行风告诉她:“今天这些都是萧永打点的,他累坏了,正在休息呢。

    ” 按年纪来算,陆九已经是长大了。

     赵行风倒了杯酒给她:“你也到能喝酒的年纪了,快尝尝这好东西。

    ” 沈行止拧了把他胳膊:“你别带坏阿九。

    ” 陆九的目光还在人群里找寻萧永的身影,她抱著酒杯,像喝水一样喝下去。

     沈行止说:“你喝慢点儿。

    ” 烈酒刚下腹,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扼住她的喉咙,拼命阻止她的呼吸。

     陆九难受地捂住自己脖子,她喘不上气。

    大片的红疹迅速地漫上她的皮肤。

     赵行风擅医,他见陆九的状况像是过敏,他叫人拿来一桶水,大量地灌给陆九,直到她呕吐出来,状况才缓解。

     沈行止气道:“都是你逼她喝酒,你也不搞清楚状况!” 赵行风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她不能喝” 这事,也就被当做是陆九喝酒过敏含糊了过去。

     陆九虽然差点窒息而亡,可她没忘第二天要去练功。

     她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番前往魍山陵。

     山上有雪,她爬的很艰难,可到了魍山陵,大雪压松枝,是她从没见过的景象。

     谢宴亦按时前来。

     他伸手捏起她的脸,左右打量:“脸怎么了?” “可能是吃了辛辣的东西,长了疹子。

    ” 她不敢如实相告。

     她是要替宗主练功的,她的身体不能有半点损伤,若让宗主知道她的身体是有破绽的,一定觉得她很没用。

     腮部的一小片红疹,反倒衬得她的皮肤更透明脆弱。

     奈何府虽严苛,但从不亏待底下的人。

     比起她家里的姐姐们,她很健康地长大了。

     谢宴很满意她的成长。

    他果然是天选之人,屠户的女儿又怎么样,屠户的女儿在他的手上也能变成天之骄子,是世人庸俗,不识货。

     “今天练心法,不要走神。

    ” 陆九点点头,然后二人在原地相对而坐。

     陆九现在练功很积极,她天资高,心思纯净,一闭上眼就能专注。

     谢宴也闭上眼。

     但他没办法专注,当他过于专注时,就会担忧有人要来杀他。

    他的心魔远比陆九的重许多。

     萧永是母亲安排在他身边要杀他的人,他一直都知道。

     昨夜的宴,是他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他睁开眼,看着陆九。

     寒风将她的皮肤吹成粉扑扑的红,她长长的睫毛沾着霜雪,黑黑的头发扎成两股辫子。

     他知道陆九出身在一个屠户家里,奈何府用两块银子就把她买来了。

     他越看她,越觉得她像只被谁丢在雪地里的布娃娃。

     世俗人的眼光总是坏得稀烂,以世俗的眼光看来,屠户家的女儿,也许就是烂泥一样的命。

     可他谢宴最讨厌世俗里的东西,他要让庸俗的世人,包括他的母亲都知道,就算是屠户的女儿,他也能把她变作举世无双的至宝。

     他会为她付诸全部心血。

     这样纯洁剔透的女孩儿,也幸好是落在他手上,只有他才能看出她的独特之处。

     他庆幸地想,幸好,她的屠夫爹娘从没给她起正经的名字。

     陆九,不过因她排行第九,才这样叫的。

     他已派人去寻找过她家人,探到她生辰八字。

     他给她拟了新的名字——陆行焉。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他为缅怀父亲而建的新居起名四时居,而他为陆九取名陆行焉。

     父亲和陆九,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

     他会活成最令父亲满意的儿子。

     而陆行焉,将会成为他最好的作品。

     魍山陵·发现 陆九自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吐纳法,她越发沉浸在修炼心法当中了。

     她神游了足足三个时辰,在她神游的那个地方,什么都有。

     谢宴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我好像变成一只鸟,飞过了一座座山,我飞的很高,起初还怕我掉下来呢,可是有风在底下托着我,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飞着飞着,我都忘记了要害怕。

    ” “很好,记住这种感觉,下次你会看到更高远的景象。

    ” 陆行焉的起步虽然比他晚,但是进步很快,只要她的状态一直能这么稳定,很快他们就能一起修炼了。

     练完心法,他们该离开魍山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