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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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圣上与娘娘独独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些的。只是可怜了那裴世子,婚事就这么被庶弟抢走了。”

    众人噤若寒蝉,心里暗暗认同。

    淮安侯世子是何等俊朗端方的谦谦君子?

    虽说淮安侯府江河日落,但裴世子的亲舅乔恺渊却是统辖陕甘的封疆大吏。

    他本人更是年方二十就有了举人功名,金殿高中,拜相入阁,指日可待。

    “我倒是听说,裴世子是因为品行不端才被退婚的。”

    不知是谁家的夫人,蚊子音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另一人也小声道:“听说那裴世子背地里拈花惹草,被公主抓了个正着……”

    其余人默不作声,心底惊诧不已。

    “你们左一句听说,右一句听说,不都是空穴来风?”临淄郡王妃只觉被下了脸。

    她又振振有词道:“这婚事三书六礼都走了一半,公主临近婚期突然换驸马,到底失了礼数……”

    “是谁失了礼数?”

    一道清悦不失威仪的女声打断了临淄郡王妃的话。

    在场命妇夫人们大吃一惊,忙不迭起身行礼。

    “臣妇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就连方才肆无忌惮高谈阔论的临淄郡王妃也老老实实福身行礼。

    她的辈分虽高,但公主是帝女、代表君上,君臣尊卑她还是懂的。

    直到公主说出“免礼”二字,众人才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

    临淄郡王妃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也不知公主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李康宁挑眉,好整以暇问:“这位是?”

    “回公主殿下,臣妇是临淄郡王之妻柳氏。”临淄郡王妃脸色阵红阵白。

    她自恃是宗室长辈,又是当今太子妃的伯祖母,以为公主会给她几分薄面。

    谁成想,公主连她是何人都不知。

    “噢,原来是临淄郡王妃。”

    李康宁也懒得费心思去计算这是自家的什么亲戚了。

    “三书六礼确实走了一半,但本公主仍旧下嫁淮安侯府,怎么就失了礼数呢?”

    临淄郡王妃尴尬讪笑,脸上的纹路尽显。

    “公主恕罪,臣妇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出言不逊的。

    “臣妇知错了,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李康宁也没得理不饶人。

    她决定要换驸马之时就猜到会有这么些事的

    那日在千顷湖长堤上。

    高大挺拔的男人耳根子红透了,“公主殿下若再择选新婿,可否考虑考虑微臣?”

    许是千顷湖面的芙蕖格外美丽娇柔,许是那日吹拂的清风格外宜人舒适。

    李康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男人先是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儿。

    “当真?”他的眸中光彩熠熠,喜色显露无遗。

    顿了顿,他意识到自己太过忘形了。

    “微臣绝不会做任何背叛公主的事。”他认真强调,神色恳切。

    李康宁看着他,忽地忆起一年多前就开始建造的公主府。

    她与淮安侯世子定婚,公主府选址自然就在淮安侯府东侧,甚至还与侯府打通了几道门。

    父皇母后疼爱她,修造府邸的规格远超寻常的公主府。

    雕梁绣柱,碧瓦朱甍。

    还将她在京城皇宫和热河行宫的两处住所都一一复刻建造了出来。

    当时甚至还有言官委婉进谏,称公主府过度奢华了。

    如今她与裴禹瑾退婚,公主府自然也就荒废了。

    可,若是她将驸马换成同是淮安侯府公子的裴翊之呢?

    她知晓裴翊之大概一年后就会捐躯疆场,但是当寡妇岂不更逍遥自在?

    只要成婚了,她就可以出宫开府,外祖母也不会再催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