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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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凿赶紧答道:“尚且还未有。”

    话音甫一落,他便听见轻言的嗤笑。

    赵凿悄悄地掀眸看过去。

    见主子盘腿翻着书,天生多情的嘴角含笑,姿态温和清冷,丝毫无戾气,恰如寻常矜贵的公子爷。

    顾蕴光似嘲非嘲地轻声呢喃:“什么也给不出来,还想活命,该说天真,还是该说觉得死得不够快呢?”

    这话不知是在问赵凿,还是在自言。

    赵凿不敢乱答。

    “如此,便让她多活几日罢。”

    顾蕴光垂下眼睫将书翻过一页,冷瘦的指腹上带着薄茧,划过上面的字,最后停在‘死’字上面。

    他嘴角莞尔露笑。

    抢他的东西,杀了他的人,又伤了他,可不是谁都能过得这般舒服。

    赵凿看着主子嘴角的笑,莫名地打了寒颤,不由得暗自思忖,幸好现在爷还在‘生死不明’中,不然这京都的天恐怕都要被掀了罢。

    赵凿偷吁一口气,抬手擦拭额上的汗,退了下去。

    ……

    果真如师知苧所想,那东西对这些人很重要,第二日便有人来为她治伤,甚至还换了个舒适的院子住下。

    对她来说留一命便是仁至义尽,师知苧未曾料到自己竟能住上单独的院子。

    在心中诧异后她便了然,许是那个叫赵凿的男人做的。

    这人从一开始抓住她后,便在明暗对她多次维护。

    虽不知因何原因,师知苧却能察觉,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虽有了单独的院子,她依旧出不去,脚踝上的铁链也只是加长了。

    除去此地无旁人,赵凿倒是每隔几日便来一次,话里话外无外乎是劝解她,想快些将东西拿出来。

    “这爷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赵凿面不红,心不跳地乱哄骗。

    师知苧如今将好能下榻,正坐在院子的春凳上,垂着纤细的脖颈,小口地饮着汤药。

    似是听着他的话,又似思绪在放空。

    “你看,你说要住这么个好地方,爷二话不说便让你住,只要你呀,早些将东西说明在何处,让爷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赵凿见她安静不反驳,继续道。

    “而且这次可是你们讨得了天大的便宜,若不是沈公子赶来得及时,可险些将爷杀死在梁风关了。”

    “东西丢了,长风又死了,爷暂时入不了京,如今只能龟缩在此地,这委屈谁受得了……”

    那人身上有伤?

    师知苧听着他口中透露出的消息,依旧没有答话。

    他说长风死了,可三七她们也死了。

    想起三七分离的头颅,她垂下眼睑,温吞的将药饮完,轻轻地放置在置物架上。

    “三小姐究竟想得如何?”赵凿问道。

    师知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这人从一开始便知晓她是谁,也没有必要再兜圈子。

    女人这段时间虽饱受风霜折磨,但却依旧是清冷如玄月,泛着朦胧的破碎,教人看了忍不住呵护在怀中。

    赵凿被这眼神看得嘴巴打结,半晌挪不出一句话。

    师知苧收回视线,垂眸落在脚尖上,“赵大人,不知你可晓得师府现如今如何了?”

    “师、师府……”赵凿在脑中疯狂旋转。

    师府,师府,师府如今如何了?

    他口中的话即将就快要脱口而出,院中却响起了一道冷声。

    “赵统领,主子说将这位带去前厅。”

    赵凿混沌的脑子归来,蔫耷耷地垂着眼,回道:“马上便来。”

    回完那人的话,赵凿站起身,觑了眼,言简意赅地道:“三小姐,走罢。”

    说完他甚至还将头别过去不再看她一眼。

    师知苧见此场景便知晓,他恐怕不会再告知自己了。

    敛下心中的遗憾,不由得又浮起一丝情绪。

    她心中对那人是有惧意的。

    风停楼阁,翘角屋檐上悬挂着青铜风铃,偶得寒风垂下融化的积雪便会砸向风铃,发出清脆清冷之音。

    此处甚大,但沿路行来却连仆人都未曾见几个,每一处景色透着奢靡的颓败,尤其是周围鼎立甚多的罗刹图,给人一种误入凶杀之地的错觉。

    师知苧身体并未好全,行路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