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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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凿翻开一瞧,脸上喜乐见闻。

    这可不是巧了,这般快就发现了东西在何处,若是早日寻到,师知苧也不用死了。

    看完信后,他当即唤人前来备马。

    然而没过几日。

    赵凿独自一人铩羽而归,还险些命都折在路上。

    他一脸惭愧地跪在地上禀告。

    立屏里面隐约透着青年修长的身形轮廓,隐约贲发着压迫人的张力。

    顾蕴光正垂头往腰腹缠裹纱布,听完后他轻笑出声:“秦照倒是长些本事了。”

    听不出是夸人,还是在说赵凿越发办事不利,这般浅的陷阱迫不及待踩下去,险些爬不起来。

    赵凿头垂得更低,闷声道:“请爷责罚。”

    顾蕴光并无责罚之心,松开腰际还未缠完的纱布,修长的腿盘坐在榻上,冷凉的目光透过立屏看向外面的赵凿。

    问道:“秦照可有带了什么话过来?”

    赵凿细想答道:“宁王先前有提及用物换人,奴信以为真,上前险些折在那处,后来他们又提及此事,奴以为他们其心不诚,故而留了心眼子,并未急着答应。”

    用物换人本就是假话,秦照若是肯,早就已经放话出来的。

    而且秦照不敢让他拿着东西平安进京。

    俊美无俦的青年垂下鸦黑眼睫,凝望着腰腹上的伤口,殷唇微翘。

    既然秦照存心要与他玩儿,也不能推辞不敏。

    不过,游戏不能由秦照掌握。

    寒凉的雨唰唰地下,伴着的雷电音似是划破天际,隐约有吞噬人的错觉。

    如此雷雨天气,周围都泛着潮湿,寒凉意透进师知苧的骨子里,又疼又凉,忍不住蜷缩起来哆嗦。

    门蓦然被推开,从外面悄然地行进来一人。

    那人目光环视周围,最后落在榻上躺着不动的师知苧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五儿。”来人伸手轻推着床上的师知苧:“五儿醒醒,主子让来救你了。”

    五儿是她当暗卫时的称号。

    师知苧抬起疼得泛泪的眸,循着声音看过去。

    是三七。

    三七与她的关系最好,且武艺最好,她会的一些拳脚功夫便是她教的。

    本以为她们都死了,没想到还能看见三七。

    师知苧伸手拽住她的衣袖,动了动唇,想告知她东西在何处。

    三七捂住她的嘴道:“五儿先别说,我们先出去,此处不安全。”

    师知苧气若游丝地颔首。

    三七很快便将她背在身后,悄然地拉开门往外面行去。

    大雨如珠子错砸盘,冷凉地砸落在师知苧的脸上和身上,冷得浑身都在发颤。

    三七似乎在此潜伏了甚久,熟门熟路地朝着外面猫步行去。

    一路谨慎,也畅通无阻,但师知苧心却在莫名不安地狂跳。

    此处不应该无人,哪怕是下着下雨,也应该有人守候,尤其是白日那人临走之前曾嘱咐过话。

    师知苧心中的不安在扩大,忽然呼吸急促地唤道:“三七,快放我下来。”

    三七不明所以:“怎么了?很快便出去了。”

    “此处无人。”师知苧说道。

    而且她隐约察觉到似乎有道视线透过雨珠,混合一起落在她的身上,浑身的汗毛倒立不止。

    三七左右警惕地看了眼,转头安抚她道:“我来救你时已经将那些人都迷晕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的脚步并未停下,避开水坑,轻巧得如猫儿踏步。

    当真不会有事吗?

    师知苧并未被宽慰到,脸反而越发紧绷。

    当真如三七所言,此处的人皆被她迷晕了,两人轻而易举地出了那座宅院。

    雨下得太大了。

    三七发现后背的师知苧身子一直颤不止,心生不忍,遂加快脚步,寻了处破庙将人放下来。

    三七燃起火堆,然后看过来,关切道:“五儿如何了?身子可受得?”

    师知苧倒在干燥的草堆上,双手抱臂地摇了摇头,声线虚弱道:“无碍,许是还能扛过去。”

    见此三七也不敢松懈心神,将她往火堆前推了推,褪去她身上已经黏在一起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