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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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好。”他道,“您是要去看小姐?”

    这条道往里走,仅能通向奚昭的小院。

    月郤点头,视线落在秋木手里的药上。

    “绥绥这两天喝药怎么样,她要是嫌苦,就多熬些糖水给她喝。”他露出怀里食盒,有意让他看见,“今天就算了,我买了些糕点,比糖水好吃。”

    “劳小少爷费心。”秋木笑道,“不过小姐这两天都好好喝药了,每回一到时候还催着咱们熬药。这不,今天这药还是提前去拿的,待会儿回去就煨上。”

    听了这话,月郤也笑:“当真?往常总说喝那药起不了什么用,现在怎么愿意喝了?”

    “算是。”秋木说,“最近这几天蔺道长常来看小姐,不知说了什么话,小姐不仅愿喝药,心情也好上不少,我”

    话说了一半,就生生噎在喉咙里。

    他看着面前脸色渐沉的小郎君,一时不作声了。

    “哪个蔺道长?”月郤道,“前些天来府里修缮禁制的道人?”

    “是。”

    月郤远远望了眼奚昭的院子。

    这些天他忙着在外面处理妖乱,一直没回来,对那“蔺道长”也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是个不说话的闷罐子。

    “他现在还在那儿?”他问。

    明明之前还总说那药没用,喝了只坏心情,现下跑来个陌生道人,三言两语就哄得她态度大变。

    秋木答了声“是”,声音渐弱。

    “从几时起的啊?这两天绥绥寄来的信里也没提起这茬。”月郤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常,不过锐利的目光始终紧锁在远处的院子上。

    他经常在外面处理妖乱,时日久了不免想她,就变着法儿求她写信。也不用写上许多,就说说近些日子做了什么,可否开心之类的话,他便已心满意足。

    可近些天他收到的信无不敷衍。

    字迹潦草不说,信里也只寥寥几字。

    尚可。

    近日无事。

    平安。

    无甚趣事。

    ……

    无甚趣事。

    月郤攥紧那漆木盒子。

    好啊。

    好!

    原来不是没时间写,而是心思全在旁人身上。

    也并非无甚趣事,只不过没有能与他说的事!

    秋木斟酌着答道:“应是从入府后第二天开始。”

    月郤忽地冷笑出声。

    他忍住心底那股无名火,大步往前。

    “走罢。”他道,每个字儿都跟磨出来的一样,“刚好没与那蔺道长打过招呼,让我也去瞧一眼这蔺道长生得如何一张金口。”

    他走得急,等赶至小院时半边身子都已经打湿了,湿漉漉黏在身上。

    但他恍若未觉,穿过梅树林就朝里走。

    树林里的凉亭底下,没人。

    前厅没人。

    书房里也不见人影。

    转了一大圈,落在后面的秋木才匆匆赶上。

    “小少爷,”他喘着气道,“小姐应是在玉兰花厅里。”

    玉兰花厅处在小院后面,位置隐蔽,因厅前生了两株玉兰得名,厅屋里头还养了不少花。

    月郤脸色陡变。

    “花厅?”他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一遍,“真在花厅?那蔺岐也在里头?”

    “是,小姐不想外人搅扰,这些天都是在花厅。”

    月郤急促呼吸一阵,脑中有如蜂群轰鸣。

    这回冲脑而上的不仅是怒火,还有委屈。

    那花厅是他让人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