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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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嗯”了声,又道:“大哥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天都快黑了。”

    “倒无什么要紧事。”月楚临稍顿,“绥绥,平日里若有什么人说了不入耳的话,定要记得与大哥说,我与你二哥都是将你视作一家人。”

    这话听着暖心,奚昭面上应好,心里却很是躁恼。

    月郤又把她的话说给月楚临听了。

    每回!

    每回都是这样。

    不论跟他聊什么,好的坏的,他转头就能全说给月楚临。

    以前还好,可往后要还是这样,恐怕月楚临很快就会知晓她的打算。

    还是该想个法子,改掉月郤这什么都往外说的毛病。

    -

    离开书房,奚昭又绕去摘了些杏子,等回去时日头已经彻底西沉。

    天际厚云攒聚,将月亮挡了个彻底。

    等她快走到小院时,云层渐散,月影渐显。

    瞥见那轮圆若银盘的月亮,奚昭陡然想起府中下人的话。

    月亮一圆,就没多少人敢往外跑了,都在房里缩着,哪怕三急也得忍。

    为什么?

    每逢圆月,离世的月家小姐就会四处飘荡。

    模样不可怕,就是看着心慌。

    入府以来,奚昭很少在晚上出来。在她主动打听前,也从没人跟她提起过月家闹鬼的事。

    不是没撞见过怪事。

    譬如镜子里一闪而过的黑影,夜里无端响起的叹息,又或是徘徊在走廊的脚步声。

    但她都穿进妖鬼遍地的玄幻世界了,在天上乱飞的骷髅鸟都比这吓人,就没多想。

    该不会在今天撞见吧。

    奚昭握紧了腰间的符囊,加快步伐。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当她走过一处摆在门口的大瓷瓶时,余光忽瞥见上面映了双模糊眼睛。

    心重重一跳,奚昭往身边看去

    狭长的走廊里仅她一人,根本没别人。

    她屏了呼吸,步子迈得更快。

    不远处又是一个花瓶。

    这回她还没走近,就切实看见瓶身上映着道朦胧人影。

    奚昭移开视线,还想装作没看见。

    但耳畔忽落下道清冷人声:“分明看见我了,为何不理?”

    奚昭将符囊攥得更紧,捏得掌心汗涔涔的。

    村长!

    你给的符怎么不管用啊村长!

    厚云彻底散去,地面映出她的影子。

    也是同时,她忽感觉身形一僵,再不能动了。

    不光不能动,连嘴都张不了。

    圆月当空。

    月影交织,渐渐勾出一道近乎透明的人影。

    是个年轻女子。

    冰肌玉骨,眉眼与月家兄弟有两分相似。

    她倚坐在廊边的长凳上,单手支着下颌,投向她的视线里压着几分淡淡愁绪。

    奚昭心紧。

    想来这就是月问星了。

    所以找她做什么,是要提前拿走她的躯壳吗?

    胡思乱想之际,月问星又开口了:“他们说你身体好些了,我才来见你。之前你病着,我若靠近会让你不舒服。”

    奚昭:……

    现在也挺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