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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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定北不免回忆起前世自己怀揣满腔悲愤与恸恨而献城投北之事。

     虽于他而言已过去了近三十年,但他仍记忆犹新 武帝元循在他抵达平城的当日,便举办了盛大庆功宴席,宣他只身入宫赴宴。

     太殿里灯火通明,酒宴正酣,众人饮至高兴处,开始离席四处推杯换盏。

     而端坐在宴席主位的高大君王一身玄底十二章纹纁裳,头戴十二旒冕冠。

     垂下的五彩冕珠之后,是一张硬朗英气的俊脸。

     除了高鼻深目,瞳色略浅,其余竟与诸多北方汉人并无太多不同。

     在褚定北的设想中,大魏皇室皆是茹毛饮血的蛮夷野人,北方汉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他降生之时,晋室早已南渡多年,南边朝廷政权更迭,更是换了几番天地。

     在此之前,他满腔热血,立志不负“定北”之名讳,誓要以毕生之力投身北伐,夺回广袤无垠的北方故土。

     然,初次觐见北方大魏的君主,便颠覆了他有生以来的所思所想,后来更是对其心悦诚服。

     即便他是来自南边朝廷的降将,武帝元循仍不拘一格地大胆重用他,每每委以重任。

     只是不知有何变故,今生的武帝竟迟迟未宣召他入宫。

     又过了近半个月,褚定北在这日黄昏后,忽然得到了如今的大魏帝王元循的急召。

     今生确实并无前世那般的庆功宴席,连入宫面圣亦颇为仓促。

     他一身半旧青色衣袍,身姿魁梧修长,似一株青松挺拔立在飘满霞红的天色里。

     在内监的引领之下,一路阔步进入了皇宫中最为气势巍峨、富丽堂皇的太极殿。

     书桌后的武帝元循只着一袭玄褐色常服,漫不经心地单手捧着一折奏疏。

     怀中甚至抱着一名小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大手在女子娇躯上下游走,恣意取乐。

     褚定北神色自若,自顾自单膝跪地,拱手郑重行礼。

     而被元循禁锢在怀中的炽繁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方才她不过如寻常般立在一旁研磨墨汁。

     这暴君却冷不丁地莫名问她,对近日献城投北的褚大将军有何看法。

     崔炽繁略一思忖,特意捡了些好话来说。

     并佯装小姑娘的娇怯作态,满是崇拜仰慕,称圣上英明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