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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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口气,低头窝胸小碎步黄花鱼一样贴墙根儿一直走那也没敢看就出了他们的卧室。

    反手把门带上,出了口长气。

    依稀听到门里一声笑,有人说了句:王炮那泡尿撒得可真他妈久。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身上穿着睡衣。

    一时不敢多想,总觉得心里非常之不妥。

    把沙发上搭的我的衣服换上,车钥匙是丢在茶几上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他们谁开的车。

    本来想留张条,但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算了。

    下了楼出门。车停在院子里。原来这是一个独立的小二层。这一片儿都是高档住宅。

    我取车发动,楼上好象有了动静。

    倒车,掉头。

    后视镜中,陈向阳光着上身追了出来。

    我忽然一阵心慌意乱,不明所以地不仅没停下,反而手摸上了变速杆。

    在我还没明白过来,车子已经窜出去了,冲上大路。

    陈向阳追了几步,在我的后视镜中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不见。

    开出了很久,我都一直在盲目瞎开。

    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下意识地琢磨着陈向阳嘴巴里喊出的话。

    虽然没听见,但他在喊什么呢?

    王炮,这个嘴型我琢磨出来了,后面的?

    我一直在模拟着后面那个字的嘴型。把嘴往后咧,一直咧,是什么字呢?

    Q-I-A-N――钱。哦,原来是个钱字。

    什么,钱?钱!

    一踩闸,一个急刹。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清晨寂静的整条大街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渗人耳膜。

    有条在街边围墙上睡着的猫生被我刺激地从2米多激跳而起,再高高掉了下来。

    我的头重重地撞上挡风玻璃,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想,动物保护协会会不会告我虐畜呢?

    5到宿舍先往脑门上贴了块创可帖。刷牙洗脸。

    然后在一堆脏衣服中仔细辨认,挑出一件稍微干净点的换上。我也不是每次穿衣服都要下死劲穿到看不出原来颜色

    为止的,比公司其他的光棍要强多了。

    楼下一阵热闹的时候,空气中飘来熟悉的豆浆香。

    又一天开始了。

    顺着那豆浆香走准没错,一路抽动着我的狗鼻子嗅着嗅着就来到了三子豆浆摊旁。

    早啊。早啊。三子,老规矩。

    呦,这是怎么拉?我说胖子,挂彩拉你?是谁啊?敢下这个毒手?一路上的熟人嚷嚷地此起彼伏。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昨天出车路上遇到一个持刀抢劫的。我喝着豆浆含糊着说。

    这还得了?你这是搏斗打的呀?这小贼本事不大呀。

    我还用得着动手嘛?我严肃地说,纯靠说服教育,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你这伤?

    说服教育不成,我就以头撞壁,以血示人,他终于被我教化了。我喝完豆浆抹着嘴,欣慰地说:人,又多了一个。

    好。胖子行,三寸不烂之舌化干戈为玉帛啊。众人喝彩。我得意非常。

    去公司,交车。顺便用同样的说辞向上汇报了一下。

    我呸!分管领导照例淬出横空出世的一道天女散花。轧着阳光好点,都能看到彩虹。

    我早料到了,头一偏,我闪!

    王炮,别以为你这套能骗得了我,你丫肯定又用公车跑私活儿了。你才干了几年,就学会来这套了。一天到晚吊儿

    锒铛的。明告你这车你承包的份额完不成,年底我看你喝西北风吧!

    张头,您看这桌子我刚擦过,您又上这来当洒水车。

    你!

    我这都挂彩了,您看着都不心疼啊?我撕开一半创可帖申请同情。

    唉。老张叹口气,那什么,去医务室擦点碘酒去吧。你这口子,创可帖管什么用。

    张头,我今天请假行不?

    老张想了想,说,行,你去给我养着吧……不过还是早点把份额完成哦,别因为你拖后腿,让咱们在总公司那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