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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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远洲被他撞得往前一撅,脑袋差点没磕镜子上:“啧,再闹就不准变了啊。

    ” 丁凯复这会老实了,下巴颏儿撂他肩上,俩爪子五指张开地伸到水龙头底下。

     余远洲拧开水龙头,握着他的大手放水底下冲。

    挤了两泵洗手液,细细地搓起来。

     丁凯复的手很有男人味儿。

    大且厚,手腕浮着青筋,手背布满杂乱的瘢痕。

     余远洲摸着那些交错的疤,叹了口气:“很疼吧。

    ” “不疼。

    ”丁凯复盯着镜面里两人的倒影,“流血没有流泪疼。

    ” 余远洲怔了下,没再说话,埋头认真地洗起来。

    掌对掌地搓擦,手指交错地搓擦,拇指在掌中转着错擦。

     洗得是认真科学,但在丁凯复眼里,更像是一种蓄意勾引。

     洗手液咕叽叽地响,心脏膨隆隆地跳,空气噼里啪啦地烧。

     他也不让余远洲给洗了,草草冲了两下,掀开洗手池上的镜面柜,拿了管东西出来,又嘭一声甩上。

     微红的空气里,触觉飘得到处都是。

    马甲的表链装着台面,铛铛作响。

     两人在镜子里眼神相汇,绯红着脸。

     这个丁凯复在深夜里咀嚼过无数次的幻想,终于实现了。

    他脑子里就像是塞了个万花筒,五彩斑斓地晃。

     但还差一点。

    就还差那么一点。

    最让他心尖发颤的那么一点。

     他低头凑到余远洲耳边,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道:“叫我声老公。

    好不好?” 余远洲看着丁凯复的倒影。

    压着眉毛,眼眶烧得通红。

    绛红的薄唇微张,一溜细细的汗水划过颧骨。

     他忽然有点想流泪。

    他们如今亲密得是如此自然,就好像多年的拉扯,只是一场混乱的假梦。

     一开始就是相爱的。

    一开始,就应该是相爱的。

     他侧过头,嘴唇剐蹭着丁凯复的耳廓,轻唤了一声:“老公。

    ” 他叫得很轻,轻得像一阵小风儿。

    但一点也没敷衍,叫得清清楚楚,真心实意。

     红被翻浪,火星迸射在皮肤上,分不清是烫还是凉。

    似乎在飞,又似乎在坠,忽上忽下地没有着落。

     修长的腿像鹤的翼展,在红浪中振振欲飞,带起一片啪啦啦的拍浪声。

     人在浪声中沉浮,接吻,对话。

     深情的,色情的,热忱的,荒唐的,语无伦次的。

    挂得到处都是,又被海浪层层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