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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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卫公子还不来吗?” 此话一出,惹得四下接声轻笑,连一旁伏侍的撷月也忍不住,微微低了头。

     “哎哟,娘子可是等急了?卫公子一会儿就到,洞房花烛夜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喜嬷嬷笑道。

     话音未落,一身长九尺,周身气度不俗,穿红色喜服的男子卷起珠帘,径自入内,正是卫玠。

     窦绿琼见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原本施以粉黛的脸色此刻更是飞霞片片。

     方才的话不会叫他听了去吧?我并不是这般孟浪的女子啊。

     又心想,他好高啊,坐下时,她竟然只能看到他的腰带了。

     正这般思绪翻飞着,窦绿琼忽然闻到淡淡酒气,手背被一宽大的手掌摁住,不轻不重,将扇子别开。

     窦绿琼抬头,便见那日龙章凤姿的蓝袍男子,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眉眼下压,似碧海沉寂,又因着三分醉意,而略显疏懒散漫。

     卫玠同样也在端视自己年幼的新娘,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春花。

    拜堂时他并未施舍她两眼,如今见了,忽而觉得方才大堂前同僚的话,竟不是作假。

     有道是: 面若桃瓣,杏腮上点点红霞。

     肌肤赛雪,体态婀娜似神仙。

     两人皆没有说话。

     这在喜嬷嬷眼里,便成了新婚夫妻害羞,耻于开口,遂端着皱纹笑满面的脸,上前道: “公子,娘子,可来喝合卺酒。

    ” 说罢,示意两婢女端瓢葫上前,一分为二,倒了酒,各自交予夫妻二人。

     窦绿琼被卫玠牵着手,匆匆将扇子递给撷月,以酒漱口。

     隔得这样近,她能清楚地闻到夫君身上的香气,像凛冬的雪,又间夹着几分酒的醇香,并不难闻。

     撒帐礼后,喜嬷嬷笑语盈盈带着众丫鬟出去了,吹灭油灯,只留床边两盏烛火。

     “夫君。

    ” 帘帐解下,窦绿琼的心腔擅自鼓胀,此刻早已卸了钗环,白净面若出水芙蕖。

     沉默半晌,卫玠应了声“嗯”,俯身将妻子压下,开始解那衣襟。

     月如悬镜,清风鸣蝉。

    紫蒲堂外,隐隐可见室内昏光,明明灭灭。

     喜嬷嬷任务在身,自是竖耳倾听,不肯放过房内一针一线的动静。

    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