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独霸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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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冰天雪地中与日军的飞机大炮对垒。

    师长负伤了,副师长杜聿明代理指挥。

    激战三昼夜,二十五师伤亡四千余人,日军伤亡二千多。

     这不是一次胜仗,就象后来远征缅甸退走野人山一样。

    他是负者,也是英雄,悲壮的英雄,历尽万难而万难不屈的铮铮男子汉。

     不过,使他建立功名的,毕竟还是一九三九年底的桂南昆仑关大捷。

     当时,杜聿明是中国唯一的机械化军五军军长,对手是曾经参加过南口、忻口、太原、台儿庄、广州战役的坂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

    激战十余天,昆仑关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日军炮弹纷纷落在指挥所附近,几次在杜聿明身边爆炸。

    他抖落地图上的泥土,拭去望远镜上的烟尘,眉头不皱。

     谁都知道,这个坂垣师团也吃过林彪的苦头。

     不用仔细观察,就会挺有趣地发现,做为统兵几十万的将军和东北内战的一对对手,杜聿明和林彪有许多相似之处。

     都是黄埔毕业。

    都被称为儒将。

    都是各自领袖的爱将。

    都是抗战名将。

    连抗战中建立功名的地方也那么相象,一个叫昆仑关,一个叫平型关。

     平型关和昆仑关都是进攻战。

    林彪是占据有利地势打埋伏,一个冲锋压下去,是战略和战术上的出其不意,打的是巧仗。

    杜聿明是仰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昆仑关,是实打实,硬碰硬的攻坚。

    对手同样是号称“钢军”的坂垣师团,林彪攻的是21旅团辎重队和后卫部队,杜聿明攻击的是12旅团主力。

    战果也不相同。

    平型关歼敌1千多人,昆仑关歼敌4千多人,旅团长也被击毙。

    但是,平型关战斗中的土八路,装备根本无法和杜聿明的机械化相比。

    而且,平型关战斗是在中国军队节节败退时爆响的一曲凯歌,其敢打必胜的男子汉气概,坚定全中国人民的抗意志和信心,都是非同一般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是武林中的话,论的是武功,而不是将才。

    如果真要比较这两位抗战名将的优劣高下,或许还真的需要他们比试一下。

     果真有这一天,那就不仅是他们的不幸,更是全民族的悲哀了。

     这一天果真有了。

     “我有一个根本意见” --4A电报⑹之一 历史已经证明,这一段是至关紧要的。

     林彪用并不需要多少天才,却是少不得的意志、胆略和果断,写下了黑土地内战序幕揭开后的第一笔。

     “一战解决问题”11月19日上午,两辆灰绿色,长鼻子像生了癞疮似的剥落许多漆皮,如今在全世界的博物馆都难见到的日本老式汽车,“吭吭哧哧”地从设在三经街的东北人民自治军总部门前启动了,“吭吭哧哧”驶出了沈阳的“洋灰马路”,拐上通往辽西的“电道”(日本人在东北修了许多公路,老百姓称之为“电道”,形容其平坦、快。

    柏油路则称之为“洋灰马路”……今天一些老人还这么叫)。

     前面一辆敞篷的,坐的是警卫人员。

    后面一辆带篷的,车厢里是以李作鹏为首的参谋人员,还有林彪的秘书季中权。

     林彪坐在驾驶室司机旁边。

     他戴顶钉着两个扣子的灰布军帽,裹件日本黄呢大衣,倚在靠背上。

     对窗外本来就没有什么看头的结了层白霜的大地,他似乎全无兴趣,对车身的颠簸好像也无动于衷,两道给人印象深刻的浓眉下,一双不大的眼睛似睁不睁,这是一张瘦削、清秀、白净,看上去要比39岁的实际年龄小几岁的脸。

    这是一张看上去城府很深,使人难以捉摸的脸。

    这是一张若不是他的名字,人们也会认为是平淡无奇的脸。

    这是一张如今35岁以上的人都是非常熟悉,也非常讨厌、,可以使孩子想到大灰狼,使大人想起中国历史上所有丑角的脸--简直就是面目狰狞! 那时候,人们可不觉得讨厌,更谈不上狰狞。

     谈到这张脸,在黑土地上与这个人打过交道的老人,有的说“亲切”,有的说“严肃”,有的说“令人肃然起敬”,有的说“也看不出什么”。

     谈到这个人,有的说他“不像个将军”,有的说他“更像个学生”,有的说他“就像个大姑娘似的”。

     一位老人说他第一次见到林彪,是在第一次反“围剿”前。

    他是红3军的,林彪是红4军的一个师长,都驻在吉安东部一个镇子里。

    一天有人说林师长做报告,他跑去一看,站在讲台上的怎么是个孩子呀?!一口湖北话,挺尖、挺细,一字一句的,把“日本”叫“二本”。

    他也听不明白,脑子里转来转去就是一句话:这么个清清瘦瘦的孩子,怎么能当师长呢? 曾担任过国务院卫生部副部长,现在是中国计划生育协会副主席的季中权老人说,林彪一天24小时除了睡着了,脑子很少有闲着的时候,总是在思考问题。

     此刻,车轮在转,林彪脑子里那个车轱辘也在转,直到两辆长鼻子汽车的车轮不转了,他脑子里的车轱辘还在转。

     有人说离开沈阳不久,车轮就不转了,有人说是快到锦州时。

    有人说是车坏了,有人说是休息时,两个从地方临时雇来的司机逃跑了。

    于是,6个轮子就变成了4个蹄子。

    马是管理处长何敬之弄来的。

    也不知他是怎么弄来的,就像变戏法似的。

    每到这种当口,他都能露一手。

     林彪率领的这个轻便指挥班子,各有各的神通,连毛泽东都挺感兴趣。

     1946年4月,曾专电询问林彪,让他介绍说明。

     林彪骑马的姿式挺好笑。

    两肩耷拉着,有时还袖着手,头随着马蹄的节奏一点一点。

    “大将军八面威风”,他好像总没睡醒。

    已经下几场小雪了,骑个把小时就冻得受不了,就下马步行。

    一双日本大头鞋在薄薄冻了一层的“电道”上迈动着,好像还挺有劲。

     马蹄得得,脑子里那个车轱辘在转。

     脚步声声,脑子里那个车轱辘在转。

     中央想在锦州西部打大仗。

     11月14日,毛泽东在给“冀热辽分局并告东北局、冀察晋局及黄梁、李沙”⑺的电报中,指示:以锦州为中心地区,为我全力集中作战之战略枢纽。

     同一天,毛泽东又致电彭真、林彪:彭林: 十三日十九时电悉。

    顽十三军,已在秦皇岛抚宁地区集中,估计其后续尚有一个军,至少集中三个军,然后向山海关绥中之线攻击前进。

    目前山海关作战并非真面目战斗,我黄梁两部四万二千,远道新到,官兵疲劳,地形不熟,目前开至叉院口驻操营必无好仗可打,即便歼敌一部,不过战术胜利,而兵力暴露不得休整,势将陷于被动,为避免此缺陷,谨慎使用主力,求于将来决战时,一战解决问题,应令李运昌、杨国夫两部坚守山海关、绥中线,节节抗击,消耗疲惫敌人,而令黄梁两部从冷口,界岭口分路隐蔽开至锦州、锦西、兴城三角地区,处于内线,休整部队,恢复疲劳,补充枪弹,熟悉地理民情,创造战场,演习夜战。

    俟敌进至绥中地区或兴城地区,业已疲劳消耗至相当程度,我则集中最大兵力,计黄克诚三万五千,梁兴初七千,杨国夫七千,李运昌、沙克,在盘山锦州至山海关一带者至少两万(新部队可以参战作辅助兵力)共约七万人,于有利的时间地点,由林或罗⑻亲去指挥,举行反攻,分作几次战斗,再次歼灭其二、三个师,最后全部歼灭三个军,即能从战略上解决问题,冀东已编成两个野战旅,可调至山海关、绥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