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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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尽头忽然传来脚步声。

    白芷吹灭烛火,在黑暗中贴上他汗湿的胸膛:“因为那壶鸩酒,本该是萧珩敬献的。

    ”她将染毒的银簪插进他发间,“刺客先生可愿再做回棋子?” 辛夷在绝对的黑暗里低笑。

    他忽然咬住她耳垂,在痛呼声中喂进颗药丸:“礼尚往来。

    ”浓稠的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白芷尝出这是太后常服的续命丹。

     天光刺破云层时,白芷跪在慈宁宫阶前请罪。

    太后把玩着那半片鎏金箔,九鸾衔珠步摇在朝阳中晃出血色光斑:“哀家的小雀儿学会啄人了。

    ” 白芷盯着青砖缝里挣扎的蚂蚁,听着萧珩的皂靴碾碎它们躯壳的脆响。

    昨夜暗道中辛夷留下的密信正在她袖中发烫,信上胭脂画的断月纹,与徐婕妤棺椁底的印记如出一辙。

     “去替哀家取个东西。

    ”太后忽然将暖炉掷在她膝前,炉底莲花纹烙铁烧得通红,“城南胭脂铺地窖第三口箱子,装着你娘最爱穿的鲛绡裙。

    ” 白芷叩首时,感觉后颈落下一滴滚烫的蜡油。

    萧珩的剑鞘挑起她下巴,露出颈侧尚未消退的齿痕:“微臣护送白芷姑娘同去。

    ” 马车驶过西华门时,白芷在帘隙间瞥见角楼飞檐上的玄色身影。

    辛夷的玉佩在晨光中晃出一道裂痕,那“夷”字最后一笔的缺口,恰似她妆奁里银穗子的弧度。

     当马车突然转向暗巷,白芷握紧了袖中瓷瓶。

    萧珩的冷笑混着铁锈味漫过来:“姑娘可知,那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鲛绡裙?”他剑锋挑开帘幕,露出巷尾熊熊燃烧的胭脂铺,“而是二十七具和你娘一样的前朝余孽!” 暗涌 暮雨裹着药香漫过青灰瓦檐,白芷立在太医院轩窗下碾药时,腕间银镯与铜杵相撞,发出细碎的清响。

    林檎花的影子投在药案上,被雨打湿的瓣尖正对着《千金方》里“安神汤”三字,宛如一滴将落未落的血。

     “白芷姑娘,太后娘娘的安神汤可备好了?” 林清露的声音像把薄刃划破雨幕。

    白芷抬眼时,正见这位新任医官抚过鬓间翡翠步摇与萧珩剑穗上的翡翠珠子分明是同一块料子。

    她故意将碾碎的朱砂混入药粉,看赤色在瓷碗边缘洇出诡艳的纹路。

     “还差一味夜交藤。

    ”白芷掀开药柜第七格,指尖在标记"三钱"的抽屉上停顿,转而抽出“五钱”的药屉。

    晒干的藤蔓发出脆响,她听见身后呼吸陡然急促。

     林清露的银针突然抵住她后颈:“女史不认得字么?”针尖刺破皮肤时,白芷嗅到针上淬的曼陀罗汁气味正是三日前萧珩审问死士用的毒。

     “林医官想要什么?”白芷转身时广袖扫落药杵,铜器坠地声惊飞檐下躲雨的青鸟。

    她看见对方杏色裙裾上沾着萧珩习用的沉水香灰,忽然想起冷宫井底那具女尸衣领上的香灰印。

     辛夷翻进药房时,月光正被云翳吞没。

    他摸着左肩尚未愈合的剑伤,在满室苦香中精准抓向放紫参的抽屉前夜从白芷密信里破译的药方,最后一味正需此物。

     药屉却卡死在暗槽里。

    辛夷屈指叩击柜面,听见夹层传来空洞回响。

    短刀撬开底板的瞬间,半截风干的紫参裹着张泛黄信笺滑落,笺上"断月楼"的朱砂印刺痛瞳孔。

     “楼主倒是费心。

    ”他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