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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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河眼眸一沉,恭敬道:“多谢陛下,只是现在京城大雪,修陵一事,怕是要缓很久。”

    盛帝看了看崔清河,崔清河立马反应过来。

    “陛下若是有差事,任凭差遣,臣虽不在朝野,却也会尽力而为。”

    盛帝面色隐忧:“会不会太麻烦你?”

    崔清河躬身行礼:“臣为陛下分忧,是分内之事。”

    盛帝擦了擦嘴,起身丢掉手帕,笑道:“马上就是每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了,礼部和崔爱卿一向走得近,这次便交给崔爱卿主办,礼部协助了。”

    崔清河不想接,却不得不接,出殿时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金鸾殿。

    从前,盛意白,也是这样不愿嫁给自己,才会服毒自尽的吗?

    北风骤起,帝师府屋檐上的冰锥却没有丝毫的撼动。

    崔清河走在白纷纷一片的道路上,心底依旧像是被细线打成了一个死结。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不断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卖炭,菊花炭。”

    有人被声音吸引过去买炭,却发现价格极高,追问:“你这菊花炭,不仅易爆火花,烟也大,你倒给我钱,我都不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开这么高的价?”

    小贩低声道:“九公主知道不,她在帝师府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劣炭。”

    崔清河步伐一顿,走到了炭火摊前。

    拿起一块黑色的炭细细的看,直到手被风吹得有些冰冷,他才将炭放回。

    帝师府,管事处。

    崔清河冷冷的看着一众下人,寒声道:“为何克扣九公主的炭火?”

    盛意白本就身体孱弱,冬日里最缺不得的便是炭火了。

    下人手足无措,怯怯道:“谢姑娘吩咐的……”

    谢雪枝?怎会牵扯到她?

    崔清河蹙了蹙眉,神情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继续说。”

    不敢相瞒,下人全盘脱出:“谢姑娘说大人清廉,公主嫁给了大人,也自当做出个表率,这才将公主房中的金丝炭换成了菊花炭,不过大人您放心”

    “谢姑娘还说,九公主是从冷宫出来的,必分不清什么事劣炭和好炭。”

    “这不,九公主自嫁过来,从没有说过帝师府一句不好。”

    崔清河神色无比的冰冷:“谢雪枝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是吗?”

    下人唯唯诺诺,面面相觑。

    见状,崔清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走出管事处,冷声吩咐其他人:“把管理府中炭火的胥管事打发出府去。”

    下人一惊,却还是照作了。

    此事虽了,崔清河心中却压上了一股奇怪的沉重。

    他是和盛意白说过,她只会是他的妻子,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被别人欺负。

    为何她总是受了委屈,却丝毫不说?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暮色四合,寒夜肆虐。

    崔清河早早便回房歇息了。

    昏昏沉沉。

    崔府内喜红的一片,崔清河的知己醉醺醺的笑道:“崔兄,如今新帝登基,你也卸去了帝师之位,准备远离那些是非尘埃,何不与我大醉一场?”

    崔清河微愣,心中生起一丝怪异:“什么?”

    崔母走来,和蔼的看向他:“大喜的日子,别让新娘子久等。”

    看见母亲的那一刻,崔清河只怔怔点头。

    来到婚房前,崔清河推开门走进,看到红帐中端坐着一位新娘子。

    隔着半透光的红盖头,他看不清那张脸。

    桌上的龙凤烛光摇曳,衬得一切都带着朦胧的美。

    他心中无感,只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顿住。

    那女子温声唤道:“崔郎,怎么了?”

    崔清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暖意。

    掀开盖头,露出的人却不是谢雪枝,而是盛意白。

    再睁开眼,崔清河神情一惊,猛得坐起身。

    外面的雪还在下,他揉了揉眉心,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怎么会梦到盛意白?

    大雪纷飞,又是一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