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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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宴北!你怎么敢!!

    可她被死死困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唔唔声。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这家精神病院正是上一世纪清让待过的那一家。

    纪宴北站在院长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签下一张支票。

    “我要她……”他抬眸,眼底一片森寒,“认错。”

    院长接过支票,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谢予霜的噩梦开始了。

    她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病房里,每天遭受电击、药物注射、甚至被其他病人殴打。

    “放我出去!我根本没病!!”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可没人理会她。

    护士们冷笑着看她:“精神病人都说自己没病。”

    谢予霜锁在房间角落,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

    “疯子……纪宴北……你才是个疯子!”

    长久的药物摄入让她开始出现幻觉,总是能看到纪清让站在她面前,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更多时候,她看到的是纪宴北。

    谢予霜恨恨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不……不!滚开!!”她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头发,直到鲜血淋漓。

    而纪宴北,在彻底摧毁谢家后,最后一次去了精神病院。

    谢予霜已经疯了,她蜷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纪宴北……我要杀了你……你个懦夫……”

    面对这些谩骂,纪宴北没有反应,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十四章

    飞机降落在维也纳国际机场时,窗外正飘着细雪。

    纪清让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冷风夹着雪花扑在脸上,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街上的行人匆匆,德语广播在耳边模糊成一片陌生的音节。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地图,又抬头望向站牌上的德文,手指有些轻微的发抖却不是因为冷的,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不真实感。

    她真的逃出来了。

    没有纪宴北,没有谢予霜,没有那些噩梦般的回忆。

    只有一座陌生的城市,和一场初雪。

    她顶着满脑袋雪花辗转到了租住的公寓。

    房东是个满头银发的奥地利老太太,会说几句蹩脚的英文。

    “暖气,可以晚上开,省电。”老太太比划着,递给她一把铜钥匙,“超市,直走拐弯,三百米。”

    公寓很小,但有个大大的窗户,阳光落进来,不算暖和,却让她松了口气。

    木质地板有些年头了,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纪清让放下行李,推开窗户,一阵哈气消散在空气中。

    对面建筑的屋顶上积了一层薄雪,几只麻雀正蹦跳着啄食面包屑。

    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里,带着陌生的自由。

    公寓里配有冰箱,只是空荡荡的。她摸了摸正在乱叫的肚子,抓起钱包出了门。

    谁知道,她顺利找到了超市,却在超市里面迷了路。

    德文包装的牛奶和麦片让她有些敬谢不敏,最终还是只拿了一袋面包和水果。

    结账时,收银员笑着说了句什么,口音很重,她有些茫然地摇头。

    “中国人?”身后突然传来中文。

    转头看见一个亚洲面孔的女生,眼睛弯成月牙:“我刚来时也这样,牛奶在冷藏区最里面,是有点难找。”

    女生的名字叫林晚,在维也纳大学读艺术史。

    在得知纪清让也在维也纳大学时,她更高兴了。

    她带着纪清让重新采购,琳琅满目的商品塞满了她的购物车,碳水、水果、调料……一应俱全。

    最后,林晚还塞给她一张纸条:“这是附近的中餐馆地址,如果你想家了,可以去试试,这家味道最正宗。”

    傍晚,纪清让坐在街角咖啡馆,捧着一杯热可可。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玻璃上凝着雾气,她用手指画了一只小小的燕子。

    手机传来‘滴滴’的消息提示声。

    【林晚::-D】

    她轻笑出声,这是在她到达陌生的国家时,第一次感到一丝安定。

    纪清让猛地睁开眼,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