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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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将身后的六七个孩子严严实实地护住。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机灵得很,每当他想绕到后面,他们便紧跟着周为川“转移”,一个拉着一个,谁也不掉队。

     草坪上欢笑声不断,聋哑的小女孩咧开嘴,弯起眼睛,马尾一晃一晃,即便发不出声音,也已然融入了这欢笑中。

     “老鹰”被“鸡妈妈”的翅膀成功拦住,岑樾被周为川的手臂挡住。

     惯性之下,他差点倒在周为川肩上,体型有差距的缘故,像被抱了满怀。

     儿时的游戏总是能轻易唤起一个人童真的本性,不知不觉,他全心投入了进去,当真像个孩子一样,去跑,去追,去笑。

     和周为川对视一眼,发现他也在笑,于是这份愉快又被加注。

     直到真正的老师吹哨,招呼孩子们集合,游戏才算结束。

     岑樾抓到两个孩子,小男孩一边咯咯笑一边试图从他怀里逃脱,汗涔涔的短发蹭在他身前,小刺猬似的,后来不知是不想回家还是别的原因,又抱着岑樾不肯撒手了。

     周为川抽了张湿巾,给孩子擦脸,顺势把人从岑樾怀里带出来,说:“妈妈在门口等着接你,哥哥也要回家了。

    ” “那谁来接哥哥?”小男孩仰起脸,认真地看着周为川。

     周为川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用一种和平日里的通用语调很不同的、哄小朋友的方式说:“我啊。

    ” 岑樾在一旁偷笑。

     小男孩“哇”了一声,接受了这个说法,和两人说再见,去排队放学了。

     孩子们走后,四周骤然陷入安静。

    喷泉是为了今晚迎宾才开的,随着礼堂里散场,水压变小,渐渐歇下去。

     画面中的诸多元素都在淡出,或被弱化,只有暮色愈浓。

     岑樾抱着那桶插着花的棒棒糖,和周为川并肩靠坐在喷泉前的大理石台面上。

     演出消耗了体力,又久违地和人追跑,他指尖扣着台沿,喘得厉害,薄薄的衬衫下,胸口有点泛红,可还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身旁周为川的气息已经平复了。

     工作那么忙,到底一周锻炼几次啊,怎么体力那么好……岑樾暗自羡慕,且莫名有点不爽。

     他把小女孩给他的柠檬味真知棒放回去,又翻出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苹果味,剥开糖纸含在嘴里。

     像礼尚往来似地,他这时才将花交到周为川手里:“周老师,这花送给你。

    ” 刚才演出完,他忘了脸上还有妆,直接洗了脸,这会儿又出了汗,再淡的妆也不可避免地斑驳,唇色也不那么均匀统一。

     可他这样却不狼狈,反而更添自然,像一株呼吸自由的水生植物,给人一种恣意的生命力。

     “谢谢,”周为川又将花插回棒棒糖之中,“先帮我保管一会儿。

    ” 这附近有座军用机场,一架刚起飞的小型客机飞过头顶,引擎声听来很近,两人因此沉默了片刻。

    等到噪音远去,周为川继续说:“打算什么时候来取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