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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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车子稳稳停住。

    极其隐私的地方,应该是那人长居的住所。

    果然,呆在闷久的出租屋里,赛佳儿头次接触如此新鲜的地,一时晃了神。

    她甚至觉得这一望无尽的地皮都被这人买了下来。

    庄园两旁立着两个石墩子,狮子状,旁有罗汉松装饰,绿化园丁一看就是废了功夫心思。

    早就有人在门口候着,下车后便过来顺手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玄关处,那人站着,有人为他弯腰褪鞋。

    不等他开口,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给她递上一双新鞋。

    室内的车设轻奢低调,偏中式的风格,古香古色的中国腔调。

    没细品就被请去了他的书房。

    服侍的人低着头,一如他周边恭维的人,没有任何交谈,但已熟悉至极。

    替他清洗好茶具后关了门。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坐。”

    她挑了他旁边的地儿。

    赛佳儿虽然还不到二十,但阅历不浅,早些年混迹在各种会所和酒吧,见识过的男人就像夜市街廉价的衣服一般多。

    她把男人分成三六九等,根据不同身份地位的男人表现出不一样的面,她的耐心和精力取决于这男人多有钱或者多会来事。

    可显然,这个被妈咪称为“全港澳区的头儿”的男人似乎不能用三六九等来划分。

    他没有富人的嚣张跋扈,也没有男人对女人原始的欲,他就好像身处乱世但依旧吟诗作唱的文雅诗人。

    面对他时,她罕见地找不出应对措施。

    细长骨感的手指握着茶壶,动作平缓地将茶倒入杯中,整个屋子静到只剩倒茶声。

    他将那杯茶推到赛佳儿面前,似有若无的兰香漫开,上头冒着热气徐徐撩开。

    “西湖龙井,尝尝。”

    依旧看不清掩在帽檐底下的那双眼,只能看到下巴的轮廓。

    感觉,这位阿叔长得应该不赖。

    最起码,不老。

    没有中年大叔的油腻猥琐,身上带着独有的诗书气韵。

    好奇怪,明明他是个商贾,却像个文弱书人。

    她接过茶杯,抿一口,口腔温热,初尝时有点涩,而后又感觉到舌尖处的微甘。

    此刻她心猿意马,尝了几口后便放下茶杯,抵不住心里的燥,开门见山地说:“你请我来,不只是为了饮茶吧?”

    他不紧不慢地冲着茶具。

    在赛佳儿心里默数到十秒时停下动作,抬了抬下巴,开口:“茶怎么样?”

    “我是个酒鬼,实在品不出先生高端的茶。”

    他低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你还是太浮躁了。”

    赛佳儿捋了捋散落的碎发,再次抢过话题主动权:“电话里我说的那件事,不知道阿叔考虑得怎么样?”

    那晚她之所以有资格跨过会所的门槛,归功于名片上那串数字。

    她假借还外套的名义过来,实则不然。

    她心猿意马,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会不知?

    他允她进来,也根本不可能是因为她手上的筹码。

    她说了谎,其实一无所有。

    但却还是应了她。

    却又在当天爽了约。

    所以提前准备好的纸条才发挥了作用。

    只是没想到,他亲自来寻她。

    她根本参不透他。

    温文尔雅的背后藏着无数骇人的秘密。

    他转着手上的玉戒,答:“闻盛身边新来了一个马仔,是我送他的。”

    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绕到另一件事情上,且“送”这个字用得极妙,一语道破了他和闻盛之间的身份差距。

    “你想赎那个马仔,单靠钱行不通。”

    意思是他虽然放了人,但债权协议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