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灯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可孟厌一时半会记不起,顿了顿继续道:“大人,并非下官自夸。我这熬汤手艺,奈何桥来回多少游魂,尝了拍手叫好,闹着不肯投胎呐。”

    “可本官听说轮回司泰媪大人,熬汤手艺才堪称一绝。”

    “大人,您初来地府,有所不知。泰媪大人熬的哪是孟婆汤,明明是鬼见愁!过路游魂,哪回不是边喝边骂?”

    “是吗?”女子一把掀了帷帽,怒不可遏,“好啊,孟厌。看来本官这小小的轮回司,已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面前之人唾沫横飞,孟厌缩着手一脸尴尬,“泰媪大人,您怎会在此处?”

    “给本官滚回去熬汤!”

    “好的,小的这就滚。”

    孟厌失魂落魄地走了,路上遇到拘游魂回地府的阿旁。

    看了一眼孟厌来时的方向,阿旁挑眉弄眼,得意洋洋,“孟厌,我为你找的新上司,不错吧?”

    “不错,和旧上司长的一样。”

    “怪了,没听说泰媪大人有姐妹呀。”

    “狐朋狗友,我就不该指望你!”

    “你别走啊,不是你说要找一个熬汤的活吗?”

    第2章万象佛(二)

    “我想买玉华醒醉香,只要一两银子。”

    孟厌方一进房,便被温僖拉到一旁,伸手讨要银子。

    “我没钱。”孟厌一把推开他,径直坐到床上。嘴一撇,眼一斜,“你不能买吗?”

    这温僖,跟了她三年,委实是一毛不拔。

    除了送过她两颗不值钱的琉璃珠,吃穿用度,全找她要银子。如今连买几支在床上折腾她的香,竟也要她出银子。

    温僖凑到她耳边撒娇,轻含住她的耳垂,呼吸沉沉,“上回你不是闹着要用此香吗?”

    孟厌摊手,“我真没银子。”

    温僖疑心她藏私房钱,将她全身搜了个遍。

    结果,银子没找到,倒找到一张当铺单,所当之物正是他的一件白袍。

    他顿时火冒三丈,举着那张当铺单,与孟厌对质,“孟厌,你凭什么典当我的东西?”

    孟厌背过身,心虚应他,“我俩谋新路子,不得使些银子向上打点吗?等这月俸禄发了,我给你赎回来。”

    “今日这路子,可成了?”

    “三界近来官缺少,”孟厌伸手去抱他,“你放心!我人脉广着呢,定能带你吃香喝辣。”

    温僖看她信心满满,不再追问。低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舔舐,声音低哑,“真不要香?”

    “买吧……柜子里还有一两银子。”

    床帐生香的玉华醒醉香虽到手,只苦于孟厌再不得闲,白白浪费好香。

    自从泰媪知晓孟厌内心的汹涌攒动,对她再不复往日包容。

    取火、熬汤,追游魂……轮回司的脏活累活苦活,全成了她的活。

    一连几日,孟厌被折磨的清心寡欲。每夜好似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面对温僖的求欢不动如山。

    不是她不想动,实在是有心无力。

    譬如昨夜,温僖在上努力了半宿,她在下哈欠连天。

    一来二去,温僖恼了。一字一句吼得歇斯底里,“孟厌,你是不是背着我有野男人了?”

    “阿僖,你就让我睡会吧。”

    她这几日熬的孟婆汤,已够地府的游魂喝上十年不休。

    结果今日一问,十分的绩效,她直接没了七分。她去找泰媪说理,反被讥讽一句欺软怕硬,“有本事找本官理论,没本事去找月大人吗?”

    泰媪官大一级压死人,月浮玉新官上任三把火。

    孟厌别的没有,眼力劲倒是极多。

    再三思忖后,她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做官嘛,哪有不难的。”

    二月初三,孟厌领到一月的俸禄。不多不少,刚好三十文。

    而她的跟班温僖,到手三两银子。

    温僖随她一起去领俸禄,眼神鄙夷直叹气,“孟厌,你怎这么少!你是不是又偷懒被抓住了?”

    他当初怎么瞎了眼,被孟厌这种废物骗上床,如今还要靠他这点俸禄养活。

    孟厌数着手里的铜板,耳边听着温僖的数落,欲哭无泪,怒发冲冠。

    她要闹了,她真的要闹了!

    不过,闹没闹成功。一她没胆,怕被赶出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