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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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极识时务的女人,刚嫁进来那会儿顶着“爬姐夫床”的名声,阖府不喜,孤立无援,她可不得低头做人么。

    那会儿又赶上陆奉性情大变,她若敢在那时给陆奉展示她的“有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娇贵了,早晨刚把陆奉气走,现在又蹭人家的手求庇护,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她看着被叫到御前的陆淮翊,悄悄问道:“夫君,淮翊能行么?” 陆奉斜睨她一眼,嗤笑一声,“他比你胆子大。

    ” 江婉柔食不知味,皇帝的家宴并不如后宫的宴席自在,那会儿都是女人,个个长袖善舞,聊点儿衣服首饰都不会让场子冷下来。

    皇帝这里都是男人的地盘,除了几个封王的王爷带着王妃,皇孙,其他年轻的皇子皆是孑然一身,身旁连个侍婢都没有。

     他们谈论开春恩科,谈江南水匪,说什么“叛贼”,别说第一次来这等场合的江婉柔,就是那几个穿着正一品王妃吉服的皇家媳妇,也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端着当吉祥物。

     她扫视一周,没看到恭王妃,心中略微失望。

     她今日灵光一闪,换了个红玛瑙耳坠,有试探的意思。

     陆奉不是个耽于美色的男人,她不怕那枚耳坠是别人的,就怕是江婉雪的。

    当年还是小姑娘的江婉雪在元夕险些被拐,被陆国公的嫡子所救,两人少年相识,青梅竹马。

    恭王案在陆奉手里结案,江婉柔能觉察出来,陆奉对此案尤为上心。

     在尘埃落地那几天,一向沉稳的男人难得喜形于色,旁人看不出来,瞒不过她这个枕边人,他心情很好。

     这其中,有几分为了公事,又有几分是为了私情? 江婉柔不敢细想。

    两人这样尴尬的身份,她不会如那些没脑子的蠢妇一样,拿着东西大剌剌质问陆奉,没事儿也挑出事端了。

    以她谨慎的性格,她更愿意慢慢试探,徐徐图之。

     可惜,她今日特意换的耳坠并没有引起陆奉的注意。

    等淮翊好好回到她身边,江婉柔放下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耳坠。

     几次三番,陆奉终于看到了,皱眉道:“耳朵痒?” 江婉柔:“……” 皇帝正跟几个皇子说话,顾不到他们这边。

    江婉柔低声道:“我看,今天宴席上好似少了一个人呢。

    ” 开宴前皇帝说了么,是“家宴”,今日只有父子,不论君臣。

    恭王虽已贬为庶人,但血脉亲情割不断,多少人因他抄家灭族,圣上单单留了他一命,足以说明一切。

     今日的皇帝家宴,她以为恭王会携家眷前来,说不准皇帝看到儿子此时憔悴的样子,心软了呢。

     她倒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她只是想如果今天能见到江婉雪,恰好用这枚耳坠试试,他俩如今是个什么境况,是形同陌路,抑或藕断丝连? 知道了,她才好应对。

     陆奉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你操得闲心不少。

    ” 江婉柔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