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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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衡笑嘻嘻地,把兄长从榻上扶下来,又披了件宽绰的袍子。

    长孙止一手撑腰一手捧腹,慢慢往外走。

    跨出殿槛时,只是略略抬了腿,就引得垂垂大腹一阵难受,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

     若夏侯昭在,长孙止早就说:难受,你来揉揉。

    这麽多年下来,他支使夏侯昭做这做那,早已习惯得和做皇帝一样。

    但眼下,即使长孙衡是自己的亲兄弟,但两个月下来,长孙止仍不愿意让弟弟做这个事。

    他只能自己把扶腰的手挪过来,轻轻揉著。

     而肚子里的孩子对他的安抚,素来又不太买帐,让他整整痛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消停下来。

    长孙止舒了口气,额上已见了汗。

     抬头对长孙衡道:“走吧。

    ” 长孙衡却有些恍惚,搀他走了几步,低声问道:“皇兄,从前父皇也是这样难受的麽?” 长孙预去世时,他只有三岁。

    生下这对姊弟后,长孙预的身体日益溃败,很少照拂他们。

    对他而言,关於父皇的记忆只有漫天沈黑里那巨大的棺椁。

    姊姊哭著要父皇抱抱,却是皇兄把姊姊抱在怀里,说父皇睡了。

    睡了,睡了,那时的自己还很疑惑,父皇那麽瘦,为什麽要睡那麽大的床,比承乾宫的龙榻还大。

    他这麽想著,就也哭闹起来,吵著要和父皇一起睡。

     真是太遥远的记忆了。

     长孙止愣了一会,才道:“父皇怀你与邑的时候,你们很乖巧,并没有让父皇吃太多的苦。

    只是后来生的时候,你们俩争著要出来,倒是很凶险。

    ” 他口气平淡,但长孙衡却突然红了眼。

     长孙止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长孙衡忙擦了泪,继续搀扶著兄长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夏侯桀。

     夏侯桀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肃,望见皇帝,收住脚步跪了下去。

     “什麽事?” 夏侯桀顿首伏地,将战报双手奉上:“陛下,是上将军夏侯昭的战报。

    ” 将军战报直接送到宫中,同时另录一份与大司马。

     长孙止接过来看了看,淡淡道:“打得不错啊。

    ” 夏侯桀沈声道:“陛下,微臣认为夏侯昭有些急於冒进,如果厥人与胡夷从阳郡包抄合围,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孤军不利的局面。

    ” 长孙止略略沈吟:“大将军如今也谨慎了啊。

    ”当年夏侯桀克狄国,孤军深入,连长孙预连下三诏要他退回,都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拒绝了。

     夏侯桀知皇帝所指,也不说话,只静静跪著。

     “传朕的旨意给上将军,让他――”长孙止将战报丢在夏侯桀面前:“放手去打。

    ”说罢,慢慢从他身边走过。

     夏侯桀依然跪在地上,许久才将战报捡起。

     长孙止看过战报后,心情似乎颇为愉悦,走了远远一段路,才说:“好了,歇会吧。

    ” 跟著的宫人忙将抬著的小榻安置好,长孙止慢慢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