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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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蓄的人,既买下了琴,必定会立刻送到魏府。

    薛鹂让车夫快些回府,等她到了府上再让银灯去问家仆,果然她不在府里的时候,衡章县主已经登门拜访了。

     薛鹂装作毫不知情,让银灯先回去,而后亲自去玉衡居给魏玠送琴。

    她抱着琴走得有些吃力,长长的一段路,走到最后她的胳膊都酸麻得快要抱不住了。

     路过的有侍女认出了薛鹂,看出她是要去找魏玠,待她走远了,不禁小声与同伴议论。

     “前些时日在春猎时缠上大公子的便是这位薛娘子吧?她不是二房的人吗?怎得又到这儿来了,是来找大公子的?” “大公子什么样的美人不曾见过,自取其辱罢了,不必去管。

    ” “若她做得过火,迟早会被赶出魏府……” 走到玉衡居时,薛鹂累得浑身发热,白皙的面颊也泛着一层薄粉。

    她平复了呼吸,对着守门的家仆盈盈一笑,嗓音温婉道:“我是二房的薛鹂,可否让我见一眼大公子,我有东西想交给他。

    ” 家仆对上薛鹂的眼神,忽地有些哑然,赶忙低头说是,而后转身去了内院告知魏玠。

     过了片刻,家仆独自回来,面上带了几分歉意,说道:“大公子有事,不能亲自前来,薛娘子有什么东西转交大公子,可以先把东西放下。

    ” 薛鹂听了这话,不禁在心中冷笑。

    魏玠当真是个目无下尘的贵人,她走了这么远给他送琴,不来见一面便罢了,竟连请她去玉衡居坐坐都不肯。

     尽管再恼火,薛鹂还要忍下疲累抱着琴,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那我再等一会儿,我想亲自将东西交给表哥。

    ” 家仆听到表哥二字,不禁睁大眼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薛鹂坚持如此,二人也不好多劝。

     好在她并未等太久,玉衡居的客人便出来了。

     薛鹂听到脚步声抬头朝来人看去,正对上梁晏惊讶的一张脸。

     “薛娘子?”他惊讶地快步朝薛鹂走来,疑惑道:“你来找兰璋?” 薛鹂心上一紧,忽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她只好慌乱地点了点头。

     不等梁晏再问,他身旁的衡章县主秀眉紧蹙,面色不悦地看向薛鹂怀里的抱的物什,问道:“你来给他送琴?” 她上下扫了眼薛鹂的装扮,语气里是明晃晃轻蔑。

    “你凭什么以为他会收你的琴?敢问你这张琴出自何人之手?” 衡章县主买下的琴用简雅的雕花木箱搬来,家仆仿若抬珠宝一般小心翼翼,而薛鹂的琴只用素布包裹,露出的一角显然有过磨损,即便经过了修补,依然看得出明显的痕迹。

     薛鹂本就是刻意露出痕迹,如今被衡章县主讽刺也是她意料之中。

     梁晏见薛鹂眼眶泛红,一副委屈到说不出话的模样,立刻皱眉训斥衡章县主。

    “你说她做什么?她又不曾得罪你。

    ” 被梁晏说了一句,衡章县主又看到薛鹂哭得柔弱可怜,语气也弱了几分。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又不曾出言辱骂她,如何就哭了?魏兰璋是什么人,我若是拿这种破琴去见他,必定被乱棍打出来,我好心提醒还不成吗?” 薛鹂悄悄抬眼去看梁晏,他还在不满地替她说话,站在她身前时的身影比从前更要高大坚实。

     “郎君。

    ”她低声唤他。

     梁晏扭过头看她,眼神关切,也仅仅只是关切。

    “薛娘子莫要同她计较,她对旁人也是如此,断没有欺辱你的意思……” “我知道,县主说的也是事实。

    ”她心上忽然变得柔软,好似有温和的春风拂过,此刻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被吹走了。

    “只是……多谢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