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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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妈妈急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地喊着:“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

    我立即上前,一边大声喊着:“别围过来!”一边给小男孩做急救。

    可异物卡的太深,一时半会出不来。

    我镇定地继续急救,额上都冒出汗来。

    身边是母亲着急的哭声,而围观者议论纷纷:“这人行不行啊?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啊?”

    “不清楚,这男孩脸都紫了,估计没救了吧。”

    我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脑中忽地出现了当年的画面。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浑身冰冷,冷得牙齿直打颤。

    面前的急救室里,躺着的是我因为追捕犯人而不幸被捅了数刀的警察父亲。

    而身后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那时,他们也像现在这般说道:“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怕是活不了了吧。”

    我忽略周围所有声音,冷静地再次判断了异物的位置。

    一咬牙,手下猛地一用力。

    手底的男孩哇的一声将糖葫芦吐了出来,随后被母亲抱住,嘶哑地哭了出来。

    我见状,提起的心这才放了回去。

    又嘱咐了两句去医院检查,就退出人群,转身一看,却见粱青棠正站在人群外冷静地看着我。

    一瞬间,心中万分复杂。

    结账回到车上后,我刚系好安全带,便听粱青棠轻嘲说道:“没想到你还会海姆立克急救法,我以为你连这个都做不好了。”

    我手一顿,沉默了片刻才回道:“虽然我做不了医生,但我还是学了三年临床的。”

    粱青棠冷笑一声:“是啊,学了三年就临阵脱逃了,现在跑去给死人开证明。也是,这样就不用背负生命了,是挺轻松的。”

    我脸色瞬间惨白。

    整颗心都被粱青棠的这句话给刺穿了,几乎是从齿间挤出话来:“是,我是胆小鬼,没办法面对手术台上的生死。”

    “可我没法想象,万一哪天手术台上是你,我又该怎么办。”

    可粱青棠却轻描淡写地回道:“医生有亲属关系回避准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看着她再理智不过的脸,一字一句问:“万一呢?谁能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粱青棠,如果出现在你手术台上的是我,你也能如此平静地开刀吗?”

    话音刚落,便听粱青棠斩钉截铁地回道:“当然。”

    这一瞬,我再没了话讲。

    几日后,我拆掉纱布,销假上班。

    门忽地被人敲响。

    我一边说着“请进”,一边抬起头来。

    下一瞬,我蓦然愣住。

    来人居然是谢润哲!

    第4章

    谢润哲扬起手中的伤情鉴定报告,慢条斯理道:“我是来送报告的,这个案例是我负责的。”

    我回过神,客气道:“麻烦你亲自送来了。”

    伸手要接过报告,一扯,却没扯动,抬起头便对上谢润哲意味深长的眼。

    “除此之外,我也是特地来见你的。”

    我皱起眉,沉声问道:“谢医生什么意思?”

    谢润哲轻笑:“就是对法医的工作好奇嘛,你平时都做什么啊?不会就天天帮人盖章签字吧。”

    他眼底闪过一丝自得:“不像我们做医生的,每天都在和死神抢人……”

    我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猛地一扯,将报告攥回手里。

    这才冷声道:“你是医生,我是法医,大家各做各的事,少评头论足。更何况,高贵的是救死扶伤,又不是你。”

    “有功夫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不如先管好自己。”

    谢润哲脸色猛地一僵,紧接着又扬唇一笑:“祝法医说得对,想来你和梁医生只怕也是各做各的事才会导致现在越发生疏吧……”

    我彻底冷下了脸,冷然说道:“不送。”

    谢润哲轻嗤一声,却将手机掏了出来:“无论如何,微信总得先加一个吧。工作需要。”

    我只得加上他的好友。

    谢润哲随即离开,门被关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