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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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说笑笑,正向着寝屋的方向走,路过月门前,忽闻门外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似乎是有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就着月色,只见门外有一道小小的人影,似乎是一个女孩子想破门而入。

    然而门外小厮一直拦着,说什么都不肯她进。

    女孩有些急了,滞在原地焦急地跺了跺脚,干脆坐在门口哭了起来,任由小厮如何拉扯都不肯起身。

     两人本没打算理会,恰见两个同院的丫头边摇头边走进来,鄙夷地念叨,“……真是的,后院的阿猫阿狗也想进藏书阁,也不看看藏书阁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 “可不是,一会儿惊动了翠云姑姑,有她好受!” 秋杏好奇问,“那边发生什么了?那么吵?” 一个女孩停了一停,“没什么,一个后院的丫头,自称是什么方啊圆啊的,一来就开始哭,说要寻人,问寻谁,只说寻什么临霜。

    我们院里哪有叫什么林呀霜啊的。

    赶她走,她又不走。

    真是……” 秋杏和临霜反而愣了,对视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异口同声。

     “阿圆?!” 再顾不得什么,二人立即朝着月门处行去。

     · 那女孩果然是阿圆。

     毋庸置疑,阿圆是哭着来的,心态情绪自然不大好,到了藏书阁又与他人起了争执,心绪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秋杏与临霜猜测她是受了欺压,这个念头在临霜看到阿圆那一双手的时候,心下便立即笃定了。

     在临霜的印象里,阿圆的手一直白白嫩嫩的,跟她的名字一样,圆圆微胖。

    她天生好皮肤,虽长得不出挑,但脸颊粉白细腻,加上爱笑,倒也透着女孩纯真的可爱,便连手也生得如脸颊一般细嫩。

    然而此刻,她那一双嫩手却满是疮痕,皲裂的新伤碾着旧伤,粗糙而可怖。

     临霜和秋杏望见不禁心口一跳,立即取来伤药,边替她擦伤,边听她叙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这几日,湘月一直频繁地往浣衣苑跑,说是得了二房二夫人的命令,命浣衣苑的婢女们洗些褥单衣裳。

    其实这本没什么,但问题的关键,便是那些褥单与衣裳,都乃是上好的冰蚕丝所制。

     临霜自小生在乡村,连那冰蚕丝是什么都压根不知道,但之前尚未分院时,她们这些小丫头常被浣衣苑的婢女支唤洗衣,倒也有些许了解。

    据说这冰蚕丝乃稀匹,极其难得,是由最上等冰丝所织制,丝缕细腻轻薄,似蚕丝而非蚕丝,便连最上等的蚕丝都无法比拟。

    最关键的,是这以冰丝所织制的布匹,自来便带着凉意,以它所制成的褥单与衣衫,更是为夏日消暑的佳器。

     冰蚕丝量少难存,千金难求,即便是金碧华奢的公府,各院的数量也极其有限。

    府内的下人多知晓这丝布的贵重,平日保存与利用都格外小心。

    说来这冰蚕丝虽贵,但却尚好存留,仅需密封阴干凉爽处即可。

    但这丝布的清洗工序却繁琐复杂,啰嗦不说,最关键的,是必须以冰水进行浣洗。

     那湘月先前在阿圆处吃过瘪,心中早就淀下了仇怨,此番得了令,刻意刁难不说,私下竟还买通了浣衣苑的嬷嬷,执意要阿圆进行浣洗。

    现在天气虽已转暖,但到底存凉,尤其以冰水洗衣,几番下来手上不免生了创伤。

    其实这冰蚕丝虽好,但府中大多都是夏季才使,且一季仅使那么两三回而已,但这次据说是二夫人突发热症,需以冰蚕丝消热,且隔三差五便要洗上一回,故,这一回浣洗完的稍才晾晒好,下一回换洗的又分来了,来回折腾了几遍,已经令阿圆开始吃不消。

     阿圆忍不住哭泣,“我都跟那嬷嬷提过几次了,可是她不肯听……非要我来洗。

    上次我手上化了浓疮,不小心沾染上了一点,就被她一顿打骂。

    这也就罢了,我以为下次就能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