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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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踉踉跄跄地倒退两步,骂沈惊他爸是公交车,骂沈惊天生就要做鸡。

    沈惊从地上爬起来,一板砖砸过去。

    陈三下意识抬手抱住头,被沈惊一脚踹在了肚皮上。

    “陈三哥,你骂我爸可以,骂我干嘛呀?”

    陈三眼前全是血,他透过血珠子看沈惊,总觉得这孩子眼睛发红,和恶鬼似的。

    他心跳的很快,转身跌跌撞撞地想跑。

    沈惊一把薅住他的头发:“问你呢,哥,你骂我干嘛?”

    论起体格,陈三比沈惊强太多,但他被沈惊眼里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慑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哆嗦了几下。

    沈惊一只手抓着陈三头发,另一只手掐着陈三脖子,把人掀翻在地上,单膝跪在陈三胸膛上,操起板砖砸陈三的右手

    陈三刚才就是用这只手摸他脸的。

    自打沈惊身量抽了条,陈三经常用这只手摸他。

    所以只砸一下不够。

    ·

    陈三的惨叫声响彻整条巷子,沈惊置若罔闻。

    他抿着嘴唇,表情专注,机械地重复着抬起砖头再下砸的动作。

    巷子外传来垃圾车的声音,沈惊顿了顿,把板砖扔了。

    陈三的右手掌鲜血淋漓,沈惊瞥了一眼没看够,又多看了几眼。

    “陈三哥,”他站起身,捡了个黑色塑料袋扔在陈三脸上,语气里满是担忧,“怎么满脸是血,快擦擦呀。”

    塑料袋里是泔水,全顺着袋口流到了陈三脸上:“呕”

    沈惊倒退两步,看着陈三躺在地上干呕的样子,太有美感了。

    要是他有一部能拍照的手机,肯定要把这一幕拍下来做屏保。

    ·

    顺着老街回了家,沈惊推开门,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爸信息素诱导剂打多了,接客时死床上了,尸体昨天才弄走。

    沈惊不敢和死人一个屋睡觉,这几天都是在巷尾睡的。

    屋里乱得没地落脚,有啤酒瓶、外卖盒,还有用过没用过的避孕套,甚至有套蕾丝胸罩。

    沈惊没有清扫,因为他马上要搬走了。

    他爸死前把他卖了,卖给临市的一家富人。

    那家少爷信息素不稳定,需要一个同是稀缺血型的、临近分化边沿的人做安慰剂,沈惊被选上了。

    那家人上午来接他,沈惊琢磨着把自己整干净点儿,万一别人看他又臭又脏,退货了怎么办?

    他不能留在这里,陈三会弄死他的,还有这片的其他Alpha男人,全都会弄死他的。

    没有热水器,沈惊用热得快烧水,烧到微热,把水倒进脸盆,拿毛巾擦身子。

    身上有几处脏东西,沈惊都把自己擦破皮了,还是没擦掉。

    血流出来沈惊才发现,那不是脏东西,是陈年旧疤,有烟头烫的,有小刀割的,全是他爸弄出来的。

    ·

    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在袖口剪出两个口子,沈惊接着洗脸。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消瘦、苍白、瞳孔漆黑、郁气横生。

    沈惊对着镜子命令:“笑。”

    镜子里那张脸勾起唇角,左脸陷下去一个天真可爱的酒窝。

    沈惊点了一下头,很满意。

    收拾好行李,沈惊坐在门外等人来接,坐了会儿他觉得闷,身上出了汗,于是又跑到厕所洗脸。

    镜子里的脸又是一副阴郁模样,沈惊垂着眼皮,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够难看的,谁会喜欢这么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他嗓音沉得能滴水:“笑。”

    于是镜子里的脸笑了,酒窝又出现了,眼睛眯一点,弯出个弧度。

    特好看,特纯,能去演《山楂树之恋》了。

    ·

    司机很快就到了,沈惊坐在门边,笑得脸僵。

    “沈小少爷,”司机穿着黑衬衣,戴着白手套,“上车吧。”

    沈惊礼貌地说:“叔叔,您喊我沈惊就可以了。”

    实际心里想的是多喊几声,他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