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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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离间计初有成效,我低头,隐去唇角畅快的笑意。

    这才哪到哪啊,亲爱的小姐。

    我最想要的,是你们的命。

    在老郎中几副药的“调养”下,沈小公爷的病逐渐养好了,重新恢复了精神。

    事实上,是我逐渐减少了给小公爷下的朱砂。

    沈复川自从跟小姐冷战后,每每只宿在我这里,加之我使尽浑身解数,用书上的那些招数牵引住他。

    他逐渐对我由纯粹的暖床丫头,上升到有了些许宠信。

    耳边风吹得久了,沈复川对小姐的怀疑日复一日增加。

    林灿月被以失德为由,关在屋子里,每日都在哭闹和砸东西。

    “我怀的是护国公府的嫡长孙!你们敢关我禁足,我要去见国公爷!”

    可小姐的撒泼吵闹,在他眼里也成了心虚的表现。

    自从小姐被禁足之后,也没法再吩咐丫头再给我灌避子汤。

    我亦没有自己去喝,而是默默记着自己的月信日子。

    林灿月已经怀胎三月,她不思饮食,唯独爱喝酸梅汤,直到前夜喝下一碗酸梅汤后,腹痛难忍。

    她滑胎小产了,郎中却说是她贪食寒凉之物,伤了胎儿。

    而那一晚,姑爷正在跟我共度春宵,并没有去看她。

    我心里清楚,小姐会对我怀恨在心。

    所以,当察觉到身边丫头鬼鬼祟祟,给我端来下了大剂量红花的安神汤时,我想都没想,便喝了下去。

    当晚便下红血崩,郎中搭脉之后,说我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最让沈复川愤怒的是,我胞宫受损之前,还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他唤来小姐,双目赤红,当胸一脚就将她踹倒在了地上。

    林灿月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这等对待,当场便呕出一口鲜血。

    “贱妇!本公子为着家族颜面,本想落了你的胎,再勉强跟你过日子便罢,没想到你蛇蝎心肠,你到外面跟野男人生野种,还不想我有自己的血脉了!”

    小姐这才如梦初醒。

    她是始明白,眼前男人的无情凉薄。

    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被她的夫君亲手打掉的。她顿时泪眼婆娑,死死拽着沈复川的衣角。

    “夫君!那是我们的亲生孩子,虎毒尚不食子啊,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个贱人这样对我……”

    说着,林灿月将恨毒的目光死死盯向我,朝我抓了过来。

    “我真是瞎了眼,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送到夫君床上!”

    她命人在我的安神汤里下药,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

    而墙倒众人推,林灿月当初如何苛待通房,几个丫头有目共睹。

    她们纷纷对小姐曾经去过庙会、与人私通之事,从模棱两可的回答,到斩钉截铁。

    沈复川额间青筋暴起,怒吼道:

    “把这个毒妇拉下去,禀报父亲和族中长老,明日按家法处置!”

    所谓家法,即是在宗祠中,由族中长辈们议定,便能将犯了错的女眷处以私刑。

    在这个世道,女性就是家族和男人的附庸,随随便便就可以处置。

    林灿月自以为高傲独立,将丫鬟通房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中。

    却忘了,她也深陷其中。

    林灿月已经彻底癫狂,被沈复川嫌恶地派人拉了下去。

    我的头发被扯掉了几绺,脖颈也被她挠出了血,凌乱之下,却在狂笑。

    真好,不枉费我昨夜,腹痛煎熬了一宿。

    7

    小姐私通外男、谋害姑爷子嗣的罪名确立,经宗族长老议定后,决定沉塘。

    而她的父亲只觉得她为林家蒙羞,连半句都没有求情。

    林灿月被沉塘的那一日,不少百姓都前来围观。

    她被关进猪笼里,引来众人的审视,更多的是指指点点。

    林灿月彻底崩溃了,两股战战,脸色已经吓得惨白。

    或许就在昨日,她还以为小公爷只是吓唬她。

    可她低估了这样一个男人恼羞成怒后的狠辣无情。

    她惊恐万状,哭喊求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