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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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嫁进国公府,与小公爷十分恩爱。

    她心疼小公爷内热火燥,便做主为他纳了几个通房。

    人人称赞小姐宽厚体贴,是出了名的贤妻。

    只有我知道,那几个通房是怎么被折磨惨死的。

    “像这种下贱胚子,生来就是伺候人的货,给夫君当成名器消遣消遣,也是她们的福气。”

    后来,二人恩爱依旧,小姐怀了身孕,想再为夫君招个暖床丫头。

    可她却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1

    我推开姑爷房中的门时,里面的情事还未结束。

    白皙玲珑的身躯尚未遮掩,阵阵求饶声传来。我心头一惊,慌忙候在了屏风后。

    待到沈小公爷长吁一口气,伴随着女子低低的啼哭。

    屋里的主君坏笑着拍起一声脆响。

    “你伺候得不错,不愧是夫人亲自挑选的人,要记得去谢夫人提携之恩。”

    沈复川出来时,腰带尚未系紧。

    而往里探去,是扶桑颤抖的小腿,和一摊殷红的血迹。

    我不忍,还是将一碗浓浓的黑汤递到她面前。

    “主子让你喝了这药,以后就是小公爷名正言顺的通房了。”

    扶桑含着泪点点头,不顾药苦,仰头大口喝了下去。

    我看着她单薄瘦小的身体,她还有两个月才及笄,就被小姐看中,送她当了通房。

    小姐说,姑爷年轻气盛,难免上火,她每个月总有来癸水不便侍候的几日,又怕他去烟花柳巷。

    惹了风月不说,要是害了脏病就不好了。

    于是,她便自己做主,挑了几个像扶桑这样出身卑微,又姿色平平的丫头,送到了夫君的床上。

    第一个被送过去的丫鬟苓枝,由于避子汤未起效,还是不慎怀上了身孕。

    小姐便命小厮用木棍责打她的腹部,直到骨肉化为一摊浊血,再一尸两命沉入了后院湖中。

    事后,还伪装成苓枝失足溺毙的假象。

    在姑爷回来后,小姐佯装受惊,哭得梨花带雨。

    而沈复川只是轻声安慰她:

    “不过死了个丫头罢了,是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夫人还是太过心善了。”

    回到房中时,小姐忍不住嗤笑。

    “像她们这种下贱胚子,生来就是伺候人的货,给夫君当成名器消遣消遣,也是她的造化了。”

    对外则宣称苓枝病死,之后,再不断地给夫君纳新的通房。

    在世人眼里,小姐贤惠体贴,是出了名的贤妻典范。

    此刻,扶桑不敢耽搁,踉踉跄跄从床上爬起来,去向主母请安。

    小姐来了身子不痛快,正在暖阁里喝燕窝。

    她看到扶桑低着头进来,眉目间难掩嫌恶。

    可还是笑吟吟说:

    “扶桑啊,听说你侍候得宜,只要你能伺候好小公爷,你姐姐的病,我会派人好好医治的。”

    扶桑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姐姐生了肺痨,无钱医治,而小姐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提了她当通房,便于拿捏。

    扶桑感激涕零,不住叩头,“奴谢夫人大恩大德,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我在一旁站着,只觉得后背发凉。

    2

    小姐林灿月是四品典仪之女,配护国公府的独子沈复川,算得上高嫁。

    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入国公府前,就被大夫人反复叮嘱。

    小姐是要做高门主母的,有些事,凡是我能做得,就不要脏了小姐的手。

    于是,替她给那些通房送避子汤,都是我来做。

    京中贵妇的赏花宴上,林灿月时常骄傲地跟那些女眷分享自己的御下心得。

    “男人嘛,食色性也,他对这些爬床贱婢不过是一时新鲜,你越制止他,他反而越要去眠花宿柳,倒不如顺水推舟做这个人情。”

    她轻蔑道,“至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如有僭越,就拿出主母的权威,加以弹压。”

    “这样不管夫君宿在哪儿,他的心可是牢牢在你这里的。”

    贵妇们纷纷赞叹附和,对她的驭夫之术深表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