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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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阑正在御花园里赏梅,走过熟悉的桥边忽然听到弓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李全在旁解释:“陛下,是闻公子在练武。

    ” 读书、习武,这些养在宫里的老师原本都是为先前那位准备的,但这三年里钟阑从未在宫里听到过学习的声响,今天反而是头一次。

     闻姚注意着院外的情景,立刻放下手中的弓走了出来:“陛下。

    ” “老师如何?” 天气寒冷,闻姚却只穿着单衣,汗水顺着脖颈流入锁骨。

    他盯着钟阑,温和且真诚:“老师很好。

    臣每日前来练习。

    毕竟是陛下的一番好意,臣必不会辜负。

    ” 钟阑差点老泪纵横。

    虽然闻姚还没成为枭雄,但他靠谱到让钟阑甚至有了提前退休的错觉。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事情可以烦恼他! “陛下,恒泽公来访。

    ” 钟阑:“……” 烦人。

     “陛下,能让我一起去吗?” 少年笑眼盈盈,刚刚运动完,脖颈上的红色还未褪去。

    他的模样不像个习武人,仿佛是个京城富商家里养得俊秀且知书达理的小儿子,走在街上会收满京城小娘子的手绢。

     钟阑的心烦意乱在见到闻姚双眼的同时便凝成了冰,再也不搅动了。

     他心跳微微错拍,伸出手:“当然。

    ” 少年握住他的手,眼角更弯了。

     - 恒泽公是为了庆功式的事情来的。

     辛国向来穷兵黩武,打了胜仗会举行声势浩大的庆功式。

    恒安候得兵权后,这件事便落到了他肩上。

     钟阑一边听,心思却飘散了。

     庆功式提前了。

     这个事件被提前了一个月。

    冥冥之中,一些小事情的差错卷起了齿轮,让剧情线的变化越来越大。

     闻姚捕捉到他不安的心绪:“陛下?” “没事。

    有些走神而已。

    ”钟阑轻轻一笑,安抚似的在他茶几上的手上拍了拍。

     恒泽公站在台下,被当成了空气。

    他翻了个白眼,清清喉咙,正打算向钟阑“请”一些建议。

     然而堂上两人却像没看到他站在下面似的。

     闻姚继续关切:“陛下,您最近精神不佳,庆功式要不延后吧?” 钟阑慈爱地笑了:“没事。

    朕还没到这种程度。

    ” 恒泽公咬牙切齿:“咳咳,陛下关于庆功式……” 钟阑语气一转,头疼似的挥挥手:“你准备的不错,就这么办吧。

    下去吧。

    ” 恒泽公:“……” 气死了! 他愤愤地出宫,坐在马车上狠狠拧自己大腿,吹胡子瞪眼:“这小白脸比上一个还难弄,这是联合起来给本王摆脸色呢?” 副手连忙安抚:“殿下消消气,大局为重。

    如今我们有了高手,还有庆功式这个绝好的机会,相信不久的未来,辛国的权力会交到您手上。

    以您的神勇,必定会将辛国从这般软弱治国的情况中拉出来。

    ” 恒泽公心中的火气像是被寒风冲淡了。

    他坐在马车上冷笑了声。

     庆功式上,可有好戏看了。

     三日后,庆功式准时在京城郊外举行。

    白雪皑皑,了无生机,不远处的山顶披着薄薄的雪衣。

     王公贵族们坐在看台上,若干层厚实的纱帘被吹得仿佛群魔乱舞。

    看台两边是附属国派来的使者,不同军营的士兵则候在斜前方不远处。

     腊月寒风肆虐,灌着微弱的雪花在清理出的黑土地上呼啸而过,摧残众人的耳朵。

    看台上的贵族纷纷皱眉,用衣袖遮挡风暴。

     恒泽公身着厚实的盔甲,骑上等战马于阵前等候。

    他远望到站台上众人被风吹得苍白的脸色,得意地哼了声。

     往年的庆功式都在春节后进行,寒风稍弱。

    他今年特意提前,就是要让这如刀割的冷风帮自己杀杀贵族的心气。

     副手到耳边汇报:“殿下,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