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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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锁这几年来沉默寡言,说了没几句话便帮忙收拾碗筷,然后洗澡睡在了小镇。她喜欢这里的宁静,远离京都,好似可以远离那些伤害。

    因为时差的缘故,她一夜没睡好,清晨时分便起来,她出了院子站在外面的小巷子里,看着墙角阴暗处的绿色苔藓,等待朝阳出来。

    小镇处在一种悠闲与宁静之中,乔安闭目,伸出手感受着空气中那种久违的气息。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小巷子内响起,陌生号码。她接听,电话那头有了三秒钟的沉默,然后有人开口,冷淡、阴鸷、简洁。

    “我是乔谨言,你回来的事情乔建说的人尽皆知,爸很生气。”

    乔锁握紧电话,大脑有了半秒钟的休克,谨言,她有种恍惚感,好似时光倒流,他们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她在小镇,乔谨言赶来接她回家。

    乔谨言见她不说话,声音冷了几分,说道:“阿锁,既然有勇气回来,那就回来面对吧。”

    “不要叫我阿锁。”乔锁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的急促和冰冷,不要叫她阿锁,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阿锁。

    乔锁抬眼看着小巷子的墙头,那些火红的石榴沉甸甸地挂到了院子外面,她早就明白,就算都姓乔,他们的人生也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乔先生,我会回来见我爸的。”

    电话另一头的乔谨言闻声身子一绷,乔先生,他们之间生疏到这种境地,她喊他乔先生,就如同一个毫无关联的人,再也不喊他大哥。

    乔谨言嘴角勾起一丝抑郁的弧度,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好的很,阿锁,这几年,你果真是长大了,希望见面时不要让大哥失望。”

    电话被猛然挂断,乔锁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掉了一般,乔建果真是令人讨厌至极,如今只怕整个乔家都知道声名狼藉的乔锁回来了,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她抗拒遭遇以前的任何人和事。

    除了养母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她必须要尽快走,她了解乔谨言,对于对手他历来是雷霆手段,他肯定会亲自来抓她回去,这些年他一贯如此,将她逼迫到悲惨的境地,乔锁猛然间身子一颤,她突然涌上一个荒诞的想法,难道乔谨言这些年一直都在恨着她,否则他不会对她这般残忍。

    第九章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九)

    夏侯开车到中央公园时,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乔锁,她穿着最朴素的棉麻裙子,天蓝色的帆布鞋蹲在一棵大树下,行人来去匆匆,她低着头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地上画着什么,瘦弱的身子在树下留下一团暗色的阴影。

    她孤僻、寡言、几乎是有些自闭地沉浸在自我的世界。接到乔锁电话时,夏侯很是楞了一会儿,等开车来接她时,他突然意识到,乔锁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了。

    她是这般孤独的一个人,大约她找不到可以寻求帮助的对象了。

    将车停在车位上,他快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在地上画的图案。她在摆图案,随手从草地上捡上几片落叶和几朵花瓣摆成一幅画。

    夏侯学着她,蹲下身子,低声地问道:“你是这花瓣还是落叶?”

    乔锁闻言抬起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她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牙齿雪白,眼中似乎有细碎的阳光落了进去。

    夏侯微微一震,乔臻说阿锁是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原来她笑起来时是这般的阳光。

    乔锁笑道:“不是花也不是落叶,是这地上的泥土。”她指了指花叶下面的尘土,说道,“夏侯,哪里有那么多的花和叶,总要有人去做泥土的,不然如何去衬托花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