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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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炀显然不打算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那么多,就敷衍了一句:“成年了。

    ” 尹之枝挠了挠头:“你家人要是知道你受伤了,也会担心你的吧,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他们?” “不用。

    ”柯炀一口回绝。

    顿了下,仿佛觉得惯用口吻似乎太高高在上,就看了她一眼,生硬地补充了一句:“他们……不怎么管我。

    ” 尹之枝表面点点头,实际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回答。

     柯炀现在没有可靠的帮手在身边,躲还来不及呢,连医院也不敢上,怎么可能自己回家送死。

     所以,她这一问,也就是走流程罢了。

     “那好吧,你不想通知家里人就算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顺便给你消毒一下伤口。

    ” 尹之枝站起来,屁颠颠地给柯炀倒了一杯温水,提来了医药箱,用棉球沾了沾碘伏,放轻力气,不太熟练地给柯炀上药。

     从小到大都是被佣人照顾的那个,尹之枝从来没给人做过这种事。

     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记得十岁时,她因为贪玩,摔进了岳家那个正在换水的泳池里。

    膝盖、手肘都在池底刮破了皮,被佣人抱出来后,就坐在池边哇哇大哭。

     佣人们轮流过来哄她。

    但小孩子恃着有人哄,反而哭得更委屈了。

    管家看她哭得可怜,就把在二楼书房做作业的岳嘉绪给叫下来了。

     岳嘉绪那时也才十七岁,已经出落得冷峻挺拔,有着区别于同龄人的沉稳。

    他来了以后,似乎是皱了皱眉,就把抽抽噎噎的尹之枝背上了楼。

    还说如果她擦了眼泪,不再闹腾,下午就让她和自己待在一起。

     岳嘉绪当年读的是国际私立高中,那天下午,他原本在书房里,和几个同学开视频,讨论一个小组作业。

     尹之枝傻愣愣地坐在一旁,根本没听懂他们说的英语,只觉得岳嘉绪的发音像念诗一样好听。

    但她还能描绘出自己当时那种兴奋得想要蹦起来的心情。

     因为那是岳嘉绪独处时第一次开门让她进去。

    导致那天下午的一切,都跟放慢了镜头似的,包括佣人给她的膝盖涂药的过程。

     不过,和自己鲜活的心情相反,尹之枝已经记不清岳嘉绪是什么表情了。

     可以想象,也许是冷漠,也许是厌恶,觉得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妹妹麻烦,又不得不为了大局而演戏。

     尹之枝:“……”突然庆幸自己记不清他的表情了。

     哎,还是别想太多。

    她现在首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去。

     柯炀是个很能忍痛的人,全程都一声不吭。

    真的疼了,也只会微微抽气。

    等弄完了,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柯炀看了看自己贴了止血贴的伤口,直到这一刻,他才有些相信这个人不会害他,端起了冷落已久的水杯,一饮而尽。

    清水流过干渴的咽喉,火烧一样的刺痛后,漫上了凉凉的滋润感。

     尹之枝放好医药箱,搓了搓手:“你饿不饿?我点个外卖吧,你自己选